第十章 离奇昏迷(第2/3页)

我这么苦思冥想着,车子不知不觉进了派出所的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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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时放映室里还像是凌晨离开时一样,没有任何有入侵者的迹象。昨晚给我们送夜宵的那个警察指着地上说:“小胖就躺在这儿。”

我走到桌子旁边,仔细打量那些录像带,又认真地数了一遍,三十一盒,一盒不少,只是原本看了一半的编号为7月5日的录像带放在了录像机外面,而我之前根本没有将那盒带子取出,直接关了录像机的电源就离开了。

我随手将录像机上退带子的按键按下。一盘带子从带仓里面退出来,编号为7月6日。显而易见,胖警察就是在观看这盘录像带的时候发生了意外。

我拿着那盘录像带的手不免开始哆嗦,就像是拿着一颗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我惶恐地看看张队长。他一言不发,紧锁眉头,所有在场的人都保持沉默。

张队长终于做出一个吞咽的动作,喉头困难地蠕动了一下,说:“你觉得呢?”

他的问题既是提给我的,也是在问他自己。他走过来拿过我手中的录像带,左看看右看看,说:“不会是这盘录像带吧?”说完他苦笑了一下,“不知道高强和小余看没看过这个。”

我不置可否。在此之前,没有人对一盘录像带起过任何疑心,即便知道凶案与录像带有关,也不至于认为它就是杀人凶手。

“既然是这样,”张队长恢复了平时的领导作风,“暂时不要继续看下去了。我们也要慎重,对于阿甘导演的安全我们还是要负责任的,不能随便冒险。咱们先等等吧,等小胖醒过来问清楚情况再说。”他掂了掂手上的带子,“总不至于是这盘录像带携带着什么未知病毒吧?”

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原本是想缓解一下现场的紧张气氛,可是没有人能笑得出来,就连他自己也下意识地迅速地将那盘录像带扔回桌上,紧接着对一个警察说:“小刘,把窗户打开透透气。”然后又转向我说:“阿甘导演,你还是先回旅店休息吧,小胖一醒来我马上联络你。”

我想了想,说:“张队长,请让我先回上海去,有很多工作在等着我。我可以带着这些录像带回去,毕竟上海的器材多。”

这次,张队长没有做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命令我,而是和颜悦色地劝说我:“再等一下,请耐心再等一下。一两天吧。事情不会就这么一直拖下去的。请相信我,会很快放你走的。”

可我的好奇心早已被疲劳和恐惧感压制住了。我意识到一种危险在向我靠近,不再是臆测,而是实实在在地潜伏在我的身边。我甚至能够感觉到死亡的气息吹到我脸上的那种凉凉的阴森感。除了昏迷不醒的胖警察,我是最接近那些录像带的人,录像带中的一部分内容我已经知晓,虽然我还不能确定哪些内容会给我自己招来横祸。

Helen在编号为31的录像带中最后所说的“他们”不再是一个词汇,而变成了实实在在的危险。究竟那一句“他们”(也许是“它们”)所指为何,到目前为止完全是一个谜。“他们”不断挑起争端,像在阻止什么,却更像是在宣示什么,否则,“他们”完全可以做得更彻底利落些,不留任何痕迹。

5

我一边想一边走在木鱼的街道上,忽然听到有人叫着我的名字,回头一看是何军,他站在一家小饭馆的门口在向我招手。

“阿甘,吃饭了吗?”

我向他走过去,回答:“没呢。”

“一起吃些吧。”他请我坐下,然后仔细打量我,“阿甘,你脸色不好啊。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回上海?”

“不知道。”

“回去的话,我送你去宜昌的机场,免费的。”

“如果回得去的话。”

他见我情绪低落,于是说:“喝点儿酒吧。”

不等我回答,他大声冲饭店老板嚷:“老板,把你们泡的酒给我来一壶,另外再加两个菜。”

店老板愉快地应了声,跑进厨房去忙活了。很快,伙计送上一壶酒来。那是我喝过的最难以下咽的酒。以当时那样的坏心情再配上那两杯低劣的自制土酒,不等菜端上来,我已经力感不支了。迷迷糊糊中,我感到被人背上了汽车,之后就失去了意识。

我是被旅店老板的吼声吵醒的。他站在我的床前大声地吼:“你看你干的好事儿!”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见自己和衣躺在床上,身边一大堆呕吐物。

老板的脸气得有些变形了:“你吐得到处都是,让我怎么做生意啊?你起来看,门口也是。我铺的都是地毯,你让我怎么清理啊!”

“对不起,我会赔你的。请你不要嚷嚷好吗?”

我侧头看窗外,夕阳的残红将窗口染得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