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泡沫(第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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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七八点,沈京墨已经穿戴整齐准备走了。

他还有个重要的早会要开。

他醒得很早。

到快天亮时,清浅的睡眠状态跟随着她在他怀中呼吸的节律沉沉浮浮,最后几乎是生生地熬到了天光彻亮。

他提前叫助理去他家取了熨好的西装和衬衫过来,冲了个澡出来换好了,一回头,见她醒了。

像只猫似地蜷在床上,挑着一双朦胧媚眼瞧着他。

眉眼透着倦。

他对着镜子正了正领带,走过来,坐到床边。伸手去探了下她的额头。

还是有些热。

她躺在床上,身上掩着一条薄被,纤长的腿轻轻夹着被子,袒露出一截圆浑如玉的臀和纤长白皙的腿。

通身雪白,玉体横陈。

就是脸色不太好,整个人都有些虚弱,像一株被抽干了水分的栀子。

他正要走,她手指忽然勾了下他袖口。缀着鲜红蔻丹的指尖扣了扣他西装精致的钻石袖扣,发出轻微不可闻的声响。

指腹在他腕骨上摩.挲,带着些许热意。

男人容色是一贯的倦漠冷淡,他轻轻偏开头,看了看窗外泛起一片蔚蓝色的天,又低头看了眼腕表,回头,手掌捧住她略有些热烫的脸颊,“起床记得吃药。”

“……”她正要开口,他拇指按住她柔软的唇。堵住了她那些满是锋芒刻意想激怒他的话。

他眸色冷冷,蓄满了警告,却还是温声地微笑着:“感冒药。别等我亲自喂你。”

她没好气地别开脸,翻了个身,睡到另一边去了,不再理他。

很快就察觉到他离开,远处门边传来声轻响。

接着,满室俱寂。

她看了会儿床空荡荡的另半边,想到昨晚在浴缸里做的梦,心口也空荡荡的。

不知不觉困倦异常地合上眼,又睡了过去。

*

再醒来,朦胧里看了眼表,已经快十一点了。

她整个人都惊醒了。

更迭了好几个奇奇怪怪的梦,最后越来越清醒,才想起今天还有一部分的拍摄任务,还要在他们LAMOUR自己的影棚给其他几个内页model拍摄。

她昨天还跟江星窈夸下海口,今天要给她补拍。

想想就头痛。

头痛欲裂地缩在床上,感冒没完全好,嗓子还是很痛。她涣散着目光看着窗发了一会儿呆,整理了一下情绪起了床。

手机静得出奇。

睡到了这个点儿,居然只有阮慈打来了一通未接电话。全公司上下没一个人联系她。就连平时她晚个三五分钟都能打个电话轰炸一通的温烺都没动静。

照例让楚觅过来接她去公司,楚觅在车上也并未多说什么。

好奇怪。

清早十一点半,LAMOUR所在的港南天鹅坪时尚大厦已忙碌运作了好几个小时。

一路上去,周围来往的都是些衣着光鲜的形色男女。偶尔还能见到几个熟悉的明星面孔。

陈旖旎虽还病着,却全无病态。踩着优雅的步伐徐徐穿梭过人群。

虽每日在此穿梭往来,一袭旗袍身段优雅婀娜的女人依然引来了频频侧目。

多的是惊诧于她的特立独行,艳光逼人。

当然,也不乏有人投来的目光盛满了不善。

在业内,几乎无人不知陈旖旎的名字。

LAMOUR两年前在法国一经创办,以风头无两之势强势游走在各大秀场,每次都能成为新一季度的时尚风向标。

前些年她的工作重心都在国外,去年她回国,就此和团队驻扎在港南天鹅坪时尚大厦的顶三层。

这栋楼里汇聚着代表业内顶尖水平的设计师,被她压在下面的,可都是些蠢蠢欲动的界内前辈们。

往常乘电梯,在大楼里穿梭上下,都能收到各样尖锐的目光。

他们都怀疑她做不了多大,不出多久就会关门歇业,从此在业内销声匿迹——毕竟,许多人都是如此。

直到几个月前宣布了品牌时尚专刊《LAMOUR》创刊,还即将在两个月后举办2020AW·LAMOUR秋冬大秀。

就算她再低调不动声色,经此一举,也暗暗昭示出了要在界内立足的野心。圈内但凡有点灵敏嗅觉的人,都有了危机感。

何况,今天还多了点儿别的讨论度。

楚觅紧跟在陈旖旎身后步入电梯,匆匆汇报着最新收到的消息:

“总监,温副总监说上午的拍摄都结束了,下午两点进行下一轮,负责拍摄的还是S&R指派过来的摄影师。中午两点有个会议,S&R那边派了人来帮我们做内页版块,总编要你一起去。”

电梯门在眼前关闭。

头顶白灼的光线晃得人双眼生疼。感冒未愈,陈旖旎不由地有些眩晕,稍稍在密闭空间里平缓了一番呼吸,轻轻地“嗯”了声。

然后,又觉得什么不太对劲儿。

回味了一下楚觅刚才的话,在楚觅要汇报接下来的工作时,她适时地打断了:“下午来拍摄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