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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不是!"

"你肯定?"

"我当然肯定啦。此外,"托比辩解道。他突然转过去,脸对着镜子的她,"你们说的那条项链还在!"

"还在……?"

"还在门左首的古董柜里。至少,一小时前我离开房子时,它肯定还在那儿。我记得,嘉妮丝叫我注意过。"

"托比,"伊娃说,"谁戴过褐色的手套?"

镜子上有几块小锈斑,托比的脸在里面有点不自然。

"警察今天下午询问我的时候,"伊娃说。她身上的每根神经都高度紧张,难以控制。"我没有说出全部真相。内德·阿特伍德看到了杀害你父亲的那个人。我也差不多看到了。有个人,戴着一双褐色的手套,走进书房,摔碎了鼻烟壶,并杀害了劳斯老爹。你知道,也许内德不会死。要是他不死的话,"托比映在镜子里的眼睛微微闪躲了一下,"他就会说出他所看到的。我没有多少可告诉你的,托比。但我至少可以告诉你,不管是谁干的,凶手就是你亲爱、甜蜜的家庭中的一员。"

"卑鄙下流的谎言,"托比说,但声音不大。

"是吗?你愿意这么想就这么想吧。"

"你……你男朋友看见了什么?"

伊娃告诉了他。

"你根本没对格伦说过这些,"托比指出。他似乎因为喉头发干而说话困难。

"是的!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说吗?"

"我说不上来。除非你想要隐瞒神魂颠倒的拥抱,跟……"

"托比·劳斯,你是不是要我过来扇你一个耳光?"

"我明白了。我们越来越粗鲁了,是么?"

"你说粗鲁?"伊娃说。

"抱歉。"托比闭起眼睛,紧紧抓住壁炉架,"但你不明白。伊娃,这叫我难以忍受。我告诉你,我不想让我母亲或我妹妹被人提到说与此事有关!"

"谁提到你母亲或你妹妹了?我只是告诉你内德可以作证,还有可能伊维特·拉杜尔也行。而我像个笨蛋,对此保持沉默,因为我不忍心伤害你。你是这样一个高尚的年轻人,这样一个坦白直率的家伙……"

托比指指天花板。"你是不是因为她而轻视我了?"他追问道。

"我没有因为任何事情轻视你。"

"吃醋了,嗯?"托比急切地问道。

伊娃想了想。"有意思的是,我觉得我没有吃醋。"她大笑了起来,"要是你能看到我走进来时你自己的脸。要是警察并没有跟着我,你也没有做任何事去阻止他们,那可真是个笑话了。而现在,我们发现这位普吕小姐有一条项链看着像是……"

起居室跟前面店铺隔开的布帘是用厚实的褐色绳绒织物织成的。一只手将布帘掀开了。伊娃看到一个扭曲的微笑--古怪的微笑,仿佛这嘴不应该长在这位穿着旧运动衫的高个儿男人的脸上,这人走进起居室时,脱下帽子。

"打搅了,请原谅,"德莫特·金洛斯说,"但我想知道我是否可以看看那条项链?"

托比一下扭过身。

德莫特朝桌子走去,把帽子放在桌上。他拾起那条蓝白宝石项链,举到灯下。他用手指挨个儿捻过去,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珠宝商用的放大镜,笨手笨脚地嵌在右眼上,又仔细查看了一遍项链。

"是的,"他说着,舒了口气,"没错,是假的。"

他放下项链,把放大镜放回口袋。伊娃说话了:"你跟警察是一伙儿的!他们是不是……?"

"跟踪您吗?没有,"德莫特微微笑道,"事实上,我是来竖琴路见艺术品商人维耶先生。对此我需要一个行家的观点。"

他从内袋里拿出一个用棉纸包着的东西。打开后,手提一端,他展示了另一条蓝白宝石闪闪发光的项链。一见之下--这条跟桌上那条一模一样,以致伊娃一会儿看看这条,一会儿又看看那条。"这条嘛,"德莫特点点棉纸里的展品,解释道,"才是朗巴勒夫人的项链,莫里斯·劳斯爵士的藏品。罪案发生后,它被发现扔在了柜子底下的地板上,你们还记得吗?"

"那么?"伊娃说。

"我想知道原因。这些是真的钻石跟绿松石。"他又碰了碰项链,"维耶先生刚跟我确认了。但是现在,这儿又有了第二条项链:一件人造宝石的仿制品。你们看,这就得出了一个推断……"

他瞪着眼茫然地看着什么,然后点点头,才醒过神来。他小心翼翼地把真项链包回棉纸,放回到口袋中。

"你愿不愿意告诉我,"托比叫道,"你到底在这儿干什么?"

"我闯入您家了吗,先生?"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别老是彬彬有礼地叫我'先生'!听上去像是……"

"什么?"

"像是你在拿我取笑!"

德莫特转向伊娃:"我看见你进来的。你的出租车司机向我保证你还在这儿,并且前门也大开着。我确实想跟你说的是,不用再担心了,警察不会来逮捕你了。至少目前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