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H.M.自有妙计(第3/4页)

“老天,相信你?我会考虑的。索亚先生,我逮捕—”

“第二次了,”H.M.说,“去***,马斯特斯,你就不能安静哪怕一秒钟吗?所以巴特利特是在你面前死去的,对不对,孩子?然后出了什么事?”

“然后有人在前门敲门。”索亚答道。

他停顿了一下。

“你可以设身处地站在我的角度想想,”索亚说,“我当时完全有理由相信,有人故意将我推进一个圈套之中,等待着我的将是一条结结实实的绞索、十英尺高的行刑台。证据摆在眼前,地上躺着个死人,身体下还摊着一张报纸,防止血迹溅落,简直像个刚刚打开的包裹,而敲门声一阵紧似一阵。来者是德温特,我认出了他的褶子披风。当时我确信他就是那个恶魔。我也明白拒绝应门绝非上策,因为我知道那样只会让他去把警察请来……

“哎,你也知道我的应对之策了:取法自《失窃的信》的经典思路:把尸体放在众目睽睽之下,但谁也注意不到,因为必要时我会把它当成椅子坐在身下。用细绳和从书架上拆下的木板,不到两分钟就大功告成。搬家的好处之一,就是绳子和书架唾手可得。不过,我不得不把刀从他身上拔出来,否则无法让他恰到好处地坐进藤椅中。接着我用白色椅罩把它们全部遮蔽起来,长长的边沿拖在地上,这样一来你们就发现不了他的双脚。我把刀包在一张报纸里,又把他的礼帽挂在大厅里,然后才去开门。可是,我却忘了处理掉干这些事时为避免手上沾血而戴上的晚礼服手套。所以我和你见面时只能将双手插在衣袋里。反正我也没心情握手。”

“你以为,”德温特严厉地问道,“是我—”他指着尸体。

索亚彬彬有礼地回答:“请你告诉我,我会怎么想呢?”他反唇相讥,“你刚进屋,前门就传来了震耳欲聋的捶门声?我只得反身上楼,朝外张望,甚至不惜冒险将你独自留在这里。”

马斯特斯点点头:“很好!所以当时站在窗口、戴着手套、手里还握着枪的人是你?”

“与其说打算喂你一颗子弹,”索亚厚实的胸膛气鼓鼓的,“倒不如说我差点儿想一枪崩了自己。又何必道貌岸然呢?告诉你们,我站在楼上的黑暗中,一瞬间思虑万千。但你闪开了—或是我以为你闪开了。我便脱掉手套,换上便袍,下楼,发现你们已经进来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穿帮。然后德温特就当着我的面把家父的罪行公之于众。我仿佛酩酊大醉,眼前浮现出一条绞索和一排刽子手。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还是没人察觉尸体的所在,于是我开始揣测也许你们永远不会发现了;所以我反将你们一军,把问题抛到你们手上。我满以为只要自己安坐如山,不在死人腿上扭来扭去,你们就会悻悻离开的。就这么回事。上帝呀,我得来杯白兰地!”索亚喊道,“但恐怕这里没有。”

马斯特斯转向H.M.:“你相信他吗,爵士?”

H.M.点点头,笨拙地起身站到已坐回原处的珍妮特·德温特面前。

“我想问问你相不相信,”H.M.说,“但你没料到那个,对吗?”他猛然一指巴特利特,“德温特太太,我不能再胡闹了,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是准备自己把知道的情况全都交代出来呢,还是想逼我翻脸不认人?说真的,我对你印象不坏,但如果你的道德水准再低一点的话,也许反而能拯救一场大祸。现在我警告你:星期二晚上,在杀人游戏过程中,我们的朋友索亚目睹了你颈上缠绕绳索的那一幕。如果你依然像现在这样不予合作,恐怕那一幕将不仅仅只是预言而已了。”

“你在开玩笑吧,别吓唬我。你—你甚至还不知道巴特利特被杀的原因……”

“噢,不,我知道,”H.M.和颜悦色地答道,“他被杀是因为他知道得太多了。他知道万斯·基廷为什么戴着一顶帽子。”

也许你会说,这一回答即便算不上毫无意义,起码也是平淡无奇,但珍妮特·德温特居然霎时失去了理智。她那突如其来的狂乱堪比失控的化学反应,那如同白色大理石般冷酷的美丽姿容顿时土崩瓦解、奄奄一息。当她回望H.M.时,H.M.的表情显得更为可怕。

“很遗憾,看来你也是知情人。”H.M.沉声道,“我还有几分希望你蒙在鼓里呢。你大可坚持自己那一套,坚称既然我不知道那隐形凶手如何施展消失诡计,也就自然无法逮捕你了。”

“你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你们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第一声枪响比第二声枪响沉闷得多,”H.M.说,“这对你来说可有什么意义?”

她两手紧按太阳穴:“不是我干的!我没有杀他!我什么也不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