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二个伪装者(第3/4页)

“若你涉猎深广,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那这是个好主意。”我承认道,“但是你行吗?”

“我想我们这么多人一起,一定可以解决这个问题的。不管怎样,这可能是目前为止唯一的办法了……该死的!要不然我们简直就是一群傻子,对彼此的故事完全不了解。事情就是这样的,拿埃尔莎和我为例——”

埃尔莎警觉地向周围望了望,她说自己不是个骗子。

“噢,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到一个例子。你们相信么,我甚至不知道她丈夫的名字。如果他们问我这个问题的话,我要怎么回答?”他眉头一皱,“顺便问一下吧,埃尔莎,你丈夫叫什么呀?我说的是你最后那个丈夫,你跟他结了三个月婚的那个。”

刚才埃尔莎为了抵御恐惧而喝的香槟似乎开始帮倒忙了,她似乎越来越害怕。

“你根本不该提起这些事的!”她哭喊道,“我每次说他名字时大家都会笑话我,他们告诉我他的名字是法语中最难发的几个音。你觉得这真的很有必要吗?好吧,我写下来给你看,可以吗?”

“好的,写下来吧。”米德尔顿说完之后,把铅笔和信封递给埃尔莎。“当然了,”他转向我,“这事情不太重要,但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我们有可能把它搞砸,陷入困境。然后——”

他突然停了下来,瞟了一下埃尔莎写下的名字,马上瞪大双眼,眼神充满惊讶和难以置信。他又望了埃尔莎一眼,她冲他点了点头表示没写错,然后他缓缓站了起来。

“噢,天啊。”米德尔顿说。

“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去找H.M.,”他声音低沉,“我们肯定发现那个假扮者了。”

我们迅速向H.M.走去,尽量显得不太匆忙,我并没有看到信封上的内容。H.M.正坐在壁炉旁和赫伯特谈话。

“先生,我希望您别以为我疯了,”米德尔顿说,“但是让我们找个可以谈话的地方吧。我现在抓住某人的把柄了,而且我有证据。”

H.M.知道何时选择沉默,屋子里很吵,所以米德尔顿的话没有引起他人注意。H.M.看着自己手上的雪茄,慵懒地点了点头,跟着我们一起出了餐厅,进到客厅里。米德尔顿开始陈述伊芙琳之前告诉我的关于埃尔莎的事情。

“埃尔莎的丈夫,”他继续说,“现在在蒙地卡罗,名字一样这种事是不可能发生的。有人借用了他的名字——因为他们两人实在没什么共同点,所以埃尔莎根本没把这两个人联系到一起;而且埃尔莎的法语不好,她不知道这个名字的准确发音,所以她今晚听到这名字时并没反应过来。之前她问了一次他的名字,那是因为她受到了一个可怕的刺激,可是当时他没有回答。名字她写在了信封上。”米德尔顿边说边把信拿了出来,“劳尔·塞拉雷斯,德·安德鲁上校。”

壁炉里燃烧的火发出噼啪声,距离这样远依然听得很清楚。窗下的河水还在奔涌,不过大雨停了。房间里如此潮湿破旧,安静得让人害怕,让人抑制不住要看看身后是否有人。

“怎样?”米德尔顿问道,声音都嘶哑了。

H.M.点了点头,他吃力地走到壁炉边的椅子旁,坐了下来,目光一直没离开自己的雪茄烟斗。

“啊哈,”他说,“我也是这样想的。”

“你知道了这些,但是——”

“小声点!放松!”H.M.表情严肃,他吐出一个烟圈,看着它在空气中散尽,似乎这里面包含着他说话的思路,“嗯啊,好吧,或许我们应该先把一些事情说清楚。进来三分钟后我就知道他是个假货了。这房间实在太怪;为什么这里会一点都不真实,没有人烟,没有被居住过的痕迹。它仅仅是个空壳,或者更精确些,这是个剧院,目的是上演一场精心设计的、巧妙、疯狂却又愚蠢的闹剧,这剧目完全是因某人想要公演的欲望。唯一不同的是,我们不能把德·安德鲁赶下台。”

“不能把德·安德鲁赶下台?为什么?”

“因为他才是真正的加斯顿·盖斯奎特,”H.M.说着,点头吐了个烟圈,“这是他的表演。”

米德尔顿脸上的表情几乎就是震惊,他恍恍惚惚地摸到背后有一把椅子,我也摸到了一把——现在我们两个都急需要这椅子来支撑。H.M.还是驼着背,身体向壁炉的方向倾斜。火光打在他的秃顶上,小而敏锐的眼睛看着我们,带着点讽刺味道。

“是不是轮到你发疯了?”沉默了一段时间之后,我开口说道,“盖斯奎特?是你自己说的,那个被谋杀的可怜家伙是盖斯奎特啊——”

H.M.点了点头。

“嗯,问题就是……他和我一样,不可能是盖斯奎特。肯,”听起来他经过了深思熟虑,“虽然看起来我陷入了愚蠢的泥潭中,虽然你认为我的行为应被制止,但我请求你相信我。哦,我有理由说明这些!你要相信,当我问他‘你是盖斯奎特,对吧’之时,我很清楚他不是,但我心里在祈祷他足够聪明、能明白我为何这样说。他明白了,他是个聪明的家伙。我当时猜想了一下他试图完成什么工作(现在我已经知道了),而让他假冒盖斯奎特是保护他完成任务的唯一方法,相信我,真的是唯一方法!但弗莱明德……嗯,孩子们,我不会再低估弗莱明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