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3/4页)

直到约翰·保罗二世。

一九八一年,暗杀者的子弹差一点就射中了他,他得出结论说,一定有一只母亲般慈爱的手引导了这颗子弹的路径。十九年之后,为了向圣母玛丽亚表示感激,他命令揭示出第三个秘密。为了制止那些无谓的争论,在揭示这个秘密的同时,他还命令出版了一篇四十页的学术论文,为了解释圣母复杂的隐喻。露西亚修女真正手稿的照片也出版了,新闻媒体对此大肆报道了一段时间,很快这个事件就再也无人问津了。

各种猜测都不攻自破。

从那之后几乎没有谁提到过这个事情。

只有克莱门特仍然困惑不解。

米切纳进入档案馆,从那些夜晚守卫的人员身边走过,他们只是对他草草地点了点头。远处幽暗的阅览室笼罩在黑暗当中,另一边投射来昏黄的灯光,因为维沙华的铁栅是开着的。

莫里斯·恩格维红衣主教站在外面,他的手臂在猩红色的法衣下面交叉着,他是一个屁股很窄的男人,一张饱经风霜的古铜色的脸说明了他曾经有过的艰辛生活。他的头发像金属丝一样,但是很稀薄,是那种灰白的颜色,他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勾画出眼睛的轮廓,给人一种感觉好像他永远处在焦虑担忧中。尽管只有六十二岁,他却已经是内罗毕(肯尼亚首都)的一个大主教了,是非洲红衣主教的领袖人物。他不是一个有名无实的主教,被赋予一个名誉教区,他是一个辛勤工作的高级教士,他积极活跃地投身到工作中,在亚沙哈拉地区管理着最大的一部分天主教人口。

克莱门特命令他为了天主教教育,来到罗马监督天主教训导部,他同那个教区的日常交流才告了一个段落。就这样,恩格维参与到了天主教育的方方面面中,同那些主教和牧师一起,冲到了最前线,他们密切合作,确保天主教学校、大学和神学院同罗马教皇的观点达成一致。在过去的几十年里,他的职位都是具有某种对抗性的,在意大利之外受到人们的憎恨,但是梵蒂冈二次会议的复兴精神改变了这种敌对性,人们开始喜欢莫里斯·恩格维了,在确保同教皇一致性的同时他还试图削弱紧张的气氛。

克莱门特任命恩格维是基于两个方面考虑的,一是他的精神饱满的工作道德,二是他那种乐善好施的个性。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希望更多的人能够认识这个杰出的红衣主教。六个月以前,克莱门特又给他增加了一个头衔--罗马教皇财政官,这就意味着在克莱门特死后的两个星期内,他可以掌管教皇的职责,直到依据教规的选举产生新的教皇。这个职责是临时性的,而且主要是仪式上的,但这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命,因为他确保在下一个教皇选举会议上,恩格维将会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

米切纳和克莱门特好几次都讨论到下一任教皇的话题,如果借鉴历史的话,教皇的理想人选应该是一个没有争议的人物,精通多国语言,具备中世纪法庭的经验,最好是一个不太强大的国家的大主教。在罗马这三年卓有成效的工作业绩,使得莫里斯·恩格维现在具备所有这些品质,现在,第三世界国家的红衣主教们一遍又一遍地提出同样的问题。现在是否应该选举一位有色人种的教皇?

米切纳走近了维沙华档案馆的入口,在里面,克莱门特十五世站在一个古老的保险箱前面,那里面曾经装有拿破仑的战利品。箱子的双层铁门是开着的,可以看到里面青铜色的抽屉和架子。克莱门特打开了一个抽屉,那个木头盒子就在里面。教皇手中紧紧握着一张纸,米切纳知道露西亚修女关于法蒂玛的原始手稿还储存在那个盒子里,但是他也知道那里还有一张纸,那是对葡萄牙原文的意大利语的翻译稿,是在一九五九年约翰二十三世初次阅读的时候翻译的。完成这一翻译任务的是教廷秘书处一个年轻的新成员。

他就是安德烈·天宝。

米切纳阅读过罗马教廷官员的日记,档案馆里面的文件,上面的文字记载了天宝神父是如何以个人名义把译稿交给了教皇约翰二十三世的,教皇读了翻译的文字,然后命令封好木头盒子,把翻译稿也放入其中。

现在克莱门特想要找到安德烈·天宝神父。

“这太令人烦恼了,”米切纳小声说道,他的目光依然停留在维沙华的这个场面上。

恩格维红衣主教站在离他很近的地方,但是他什么也没有说,相反,这个非洲人抓住他的手臂,把他领到了一边,朝着一排书架走去。恩格维是梵蒂冈城市里他和克莱门特高度信任的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中的一个。

“你在这里做什么?”他问恩格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