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2/3页)

他猜想米切纳一定已经汇报过了,他在观众中看到了教皇秘书,“我不知道陛下对审判的事情这么感兴趣。”

“不感兴趣也难啊,下面的广场上布满了电视采访车,请回答我的问题吧。”

“凯利神父没有给我们提供什么选择,他将会被开除教籍。”

教皇双手背在身后,紧紧地握在一起,“他没有做出道歉吗?”

“他傲慢到了近乎侮辱的地步,胆敢让我们挑战他。”

“也许我们应该。”

这个建议让瓦兰德里大吃一惊,几十年的外交经历教会了他如何隐藏那些可能产生的惊奇,“这样一种异端行为的目的是什么?”

“为什么每件事情都需要一个目的?也许我们应该洗耳恭听一个相反的观点。”

他保持着情绪的镇定,“公开地就禁欲问题进行辩论是不可行的,这个教义已经存在了五百年了,接下来是什么?妇女担当神职人员的工作?教士可以结婚?赞同计划生育的政策?是不是所有教义都应该彻底翻个个呢?”

克莱门特朝着床一步一步地走过去,凝视着挂在墙上的一张克莱门特二世在中世纪时期的画像,瓦兰德里知道这张画是从一个幽暗的地窖里拿上来的,它在那里应该呆了好几个世纪了吧。“他是班贝格的主教,一个非常单纯的人,从来没有成为教皇的野心。”

“他是国王的心腹,”瓦兰德里说,“在政治上有联系,具备了天时和地利。”

克莱门特身体转向他,说:“就像我自己一样,我敢说?”

“您是由绝大多数红衣主教选产生的,每个红衣主教都得到了来自圣灵的激励。”

克莱门特的嘴角露出了一种很不愉快的微笑,“或许是因为其他候选人中没有一个人,包括你自己在内,能够为选举筹集到足够的选票?”

很明显,两个人今天这么早就开始了勾心斗角。

“你是一个很有抱负的人,阿尔贝托,你认为穿上这件白色的法衣会让你感到些许的幸福,我可以向你保证,不会的。”

此前他们也进行过类似的对话,但是言语的犀利程度是在最近才开始有所升级的,两个人都知道对方是如何感觉的。他们不是朋友,永远也不可能成为朋友。瓦兰德里感到非常有趣,就因为他是红衣主教,克莱门特是教皇,人们就认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是两个虔诚灵魂的神圣关系,把教会的需要放在首要位置,相反,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他们的联合完全出于相互冲突的政策。值得一提的是,两人中的任何一个都没有公开地树敌对方,瓦兰德里可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任何一个人都不应该同教皇争论,克莱门特意识到有相当多的红衣主教都站在他的国务卿一边,“我别无他求,圣父,只是希望你长寿,并且生活幸福。”

“你可不会说谎啊。”

他已经厌倦了老人家的奚落,“为什么这么重要?举行教皇选举会议的时候,你是不会在场的的,不要把你自己卷入到这个前景中。”

克莱门特耸了耸肩,“这没有什么,我将会长眠在圣彼得教堂的下面,同其他做过这个职位的人一起,对于我的继任者我一点也不关心,但是那个人?是的,那个人应该非常关注这件事情。”

这个老教士到底知道些什么?近来,两个人说话的时候有所指,已经成了一种习惯,“有什么事情让圣父不高兴吗?”

克莱门特的眼睛闪动着愤怒的光芒,“你是一个机会主义者,阿尔贝托,一个诡计多端的政客,也许我还能再活十年,这会让你非常失望的。”

他决定不再掩饰了,“我倒是有些怀疑。”

“我真的希望你能够继承这个职位,我会发现它和你想象的大相径庭,也许你应该是那个人。”

现在他想要知道,“什么那个人?”

教皇沉默了几分钟,然后说:“当然是成为教皇的那个人了,还有什么?”

“是什么东西令你的灵魂如此刺痛?”

“我们是傻瓜,阿尔贝托,我们所有的人都是,尽管我们享有很高的权威,但是我们是愚蠢的人,上帝比我们想象的要睿智得多。”

“我认为信仰上帝的人都不会对此有什么质疑。”

“我们权释我们的信条,在这个过程中,摧毁了像凯利神父这样的人的生命,他只是一个遵从自己本性和良心的牧师。”

“按照你的描述和措辞来看,他似乎更像一个机会主义者,他是一个喜欢成为大家关注焦点的人,当然了,当他发誓遵守我们的教义的时候,他是理解教会的政策的。”

“但是那些信条?是像你我这样的人宣告所谓的上帝之词,是像你我这样的人惩罚其他人,就是因为他们违背了那些教条。我总是感到很纳闷,我们奉为神明的教义到底是上帝的想法呢,还是那些普通的神职人员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