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船上降神会(第3/10页)

哈德森考虑着这个荒诞的请求,“呃,好吧……亲爱的,你怎么想?”

贝丝看起来正徘徊在十字路口,“坦率地说,我很失望我们没有被邀请,我们可以看一看吗?”

“不行,恐怕不行。斯泰德先生在这一点上非常顽固:只有参与者,没有旁观者。”福特尔仰起了头,摇了摇,“我很抱歉这么粗鲁地……”

“不!”哈德森脱口而出,“根本不必,我想让我们的保姆参加这个非同寻常的聚会……也是一种荣誉。”

贝丝问:“降神会什么时候开始?”

“九点整。”

“那个时候,”贝丝接受了她被排在她自己的仆人后面这个事实,“孩子们都已经睡下了,我们的女仆可以照看他们,这很容易。让我们去告诉艾丽丝这个好消息,怎么样?”

艾丽丝却不认为这是个好消息。

“降神会?”艾丽丝问,泰沃正包裹在她脚边的毯子里,笨拙地伸着手去抓一头金发的劳瑞娜拿在手里逗他玩的拨浪鼓。“您的意思是,他们当中有一个人招来鬼魂?”

“是的,亲爱的,”贝丝很有耐心地说,“这是一种荣誉,斯泰德先生是一个非常有名的人。”

“我必须去吗?”

“这是晚上的娱乐活动,”哈德森不耐烦地说,“别那么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你是被挑选出来的,女孩!”

“如果我必须去——”

福特尔向那个年轻女人微笑了一下。那只被打坏的鼻子破坏了她迷人的面孔,那只深蓝色的眼睛楚楚动人——里面流露出来的智慧远远多于她的沉默表现出来的迟钝。

“艾丽丝,”福特尔说,“斯泰德先生在你身上感觉到了一种很强的灵感,他会很感激你的光临。”

小泰沃在地下叫着:“咕!咕!”

可爱的劳瑞娜向着她的小弟弟大笑起来,让他抓住了她手中的拨浪鼓。

他们的保姆,这个一度谋杀了一个比他们两个还要幼小的孩子的凶手,耸了耸肩,“我会去的。”

福特尔把霍夫曼·纳维瑞尔排除在外,邀请一个二等舱的乘客参加降神会是一件不雅观的事情,而且这位侦探小说家也怀疑霍夫曼能否前来。这位溺爱孩子的父亲不会让他绑架来的两个孩子离开他的视线的,这也是福特尔相信他不会是谋杀克莱夫顿与罗德的凶手的原因。

只有一个人拒绝参加斯泰德的降神会。

“我可不想听那个吹牛者的胡言乱语。”阿奇博尔德·布托少校说,他正在吸烟室里玩一局高赌注的牌,芳香的蓝色烟雾缭绕在桌子上空,似乎是雨前的阴云。阿奇博尔德的朋友米勒特也在玩牌,对手还有年轻的藏书家亨利·韦德纳,与大干线铁路的拥有者查理斯·海斯。

“见鬼,阿基,”福特尔说,“昨天夜里你把他的每个字都听进心里去了。”

阿奇博尔德漾着酒窝的下颏挺了起来,“就是在那时,我才知道我已经对他受够了!什么木乃伊的梦呓!不,对不起,老朋友——恐怕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例如打牌,喝酒,或者高尚的社交。”

显而易见,这位少校是不打算挪动他的屁股了,福特尔失望地离开了吸烟室,穿过旋转门,来到船左舷的游廊咖啡厅里(右舷的游廊咖啡厅已经被孩子们与保姆们占据了)。他在一张桌子前坐下来,旁边装在瓶子里的棕榈叶摩擦着他的脖子。就在这时,米勒特——穿着灰色西装,打着蓝色真丝领带——穿过旋转门,一眼看到了他。

这位头发花白、相貌不凡的艺术家拉过来一张藤椅,在福特尔对而坐下来,笑容显得有些羞怯,“很高兴我追上了你,杰克。”

“坦率地说,我很惊讶你离开了赌桌,看起来你似乎是赢家。”

米勒特用一根手指抚摸着他花白的胡子,“我让别人替我玩一会儿。我……有些话想同你说,先生——单独地。”

一位服务员走过来,两个男人点了咖啡。

“我想解释一下阿基拒绝你的邀请的原因。”米勒特说。

“没有必要做解择。”

“但是他相当粗鲁,而且……看,有一些事情我无论如何也要让你知道。”

“我听着呢,弗兰克斯。”

那位保守的艺术家深吸了一口气,鼓起了勇气,说:“阿基告诉你的关于那个家伙,那个勒索者克莱夫顿的故事,是真的——阿基的确因为神经紧张而精疲力尽。”

“任何夹在塔夫脱与罗斯福这两位朋友之间的人都会受到痛苦的折磨。”

“是这样,而且……但是这个克莱夫顿是第一流的恶棍,你要小心他,杰克——他会传播一些恶毒的诽谤。”

“我己经注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