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恐怖的“小白兔”(第4/5页)

“你跟着他走到哪里去了呢?”张弛问。

“他带我进到一个很大的厕所里面,比一般的大两倍。我问他:‘我爸爸在哪里?’他告诉我:爸爸要带我去个很远的地方,所以让我先上个厕所。”

张弛用余光看到,小女孩的妈妈偷偷地抹眼泪,顾世递给她纸巾。

“然后呢?”

“后来我想起来,平时爸爸上厕所的时候都帮我关上门,说男女有别,即使他是我爸爸也不能看。所以,我就往外走,想去女厕所尿尿,可是……”女孩说到这里,眼睛里露出恐惧。

张弛没有说什么鼓励的话,只是把果汁递给她。女孩很有礼貌地道谢,一口气喝了半杯。旁边的妈妈紧张地把手搭在她的后背上,提防着她喝得太快被呛到。她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说:“可是,我没走几步,那个叔叔就很用力地抓住我手臂,都把我捏疼了,我喊不出声音,才发现,他把我的嘴巴也捂住了。”女孩两行清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因为委屈,她的嘴角往下咧开,开始语无伦次,“我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他不是爸爸的朋友吗,为什么要弄痛我……很痛很痛……可是他力气太大了……我看到自己的腿上都有血了……我好害怕……到底怎么回事啊?”

张弛看到小女孩的妈妈早已泪流满面,眼睛里直冒出怒火。张弛扭头找顾世,却发现不知何时,她已悄然离开了。

他给小女孩和妈妈都倒了点柠檬水,又问道:“小朋友,你有没有留意到那个叔叔的脸,比如哪里长得很奇怪之类的?”

小女孩仔细想了想,说:“他的两个眼睛离得特别远。”

小女孩的母亲一直处于低落情绪中,此刻突然抬头说:“这一点,她从来没和我们提起过。”

张弛点点头,顺着她的话问道:“他的脸是不是挺宽的,比我的宽吗?”

女孩回忆了一下,很快点点头,还说:“他的嘴巴很丑,好像当中有道疤。”

张弛眼前一亮,嘴巴上有疤,如果不是普通的瘢痕,那就说明此嫌犯是天生兔唇,动过整容手术。如此一来,追捕范围就可以小很多。

“你等叔叔一下,我们来玩个游戏。”他马上在画像上勾勒出两张截然不同的嘴,问小女孩,“你看,更像哪一张?”

女孩毫不犹豫地指着一张兔唇的嘴型:“像这张,小白兔一样的,但是小白兔很乖的,不会弄疼我。”

女孩的声音稚嫩,眼神无邪。张弛想到她经历的这一切,心如刀割,也暗自为她庆幸,如果不是凶犯临时起意,没有随身带平时的作案工具,清洁工没有在那时进门打扫,恐怕他们再也见不到这张鲜活漂亮的脸了。

小女孩的母亲临走前脸上还挂着泪痕,私下问道:“警官,您看,这次抓住凶手的可能性大不大?”

张弛为难地摊手,实事求是地说:“我没法回答。但你也看到了,上上下下都特别重视这个案子。我们会抓住一切可能的线索进行追查。”

女孩的母亲点点头:“其实带她过来我都提心吊胆的,每次说起这件事,她就只是哭,不说话。之前好几天晚上,她都会做噩梦哭醒。别说警察了,就是我都没问出什么来。今天总算还有点成果。唉,还是怪我们一时疏忽。”

张弛理解地点头:“孩子的心理疏导你们要继续。这种事情,往往需要打开心结,否则以后对她的性格、婚姻都会有一定影响。如果有什么我可以做的,您可以随时联系我。”

送别了这一家三口,张弛没有去找顾世,想她肯定也在忙着干活,就定下心来完成画像。

自己以往的画像,往往以细节生动来捕捉嫌疑人的面貌特征,但这个案子,与以往不同。特征虽然明显,但是其他细节模糊不清,目击者的描述也无法与其他证据比对分析。

张弛把双手搁在腿上呆坐了很久,办公室外人来人往,并没有打断他凝神思考。突然他灵光一闪,把手机调到静音,抓起画笔,迅速在画架前开始勾勒。

等他走出临时画室的时候,外面的天色黑了,雷声大作,何时下起雨他都不知道。办公楼距离招待所还有一刻多钟的路程,部里的食堂早就关门了。

他看看手里的文件,再看看外面的雨,正一个人发着呆。

一个清亮的女声从后面传来,是顾世:“愣着做什么呢?回招待所吃饭去啊,我让他们留饭了。”

张弛有点惊喜地转过身:“你刚才去哪里了?我都没见到你。”

“有点事,去忙了,这不人在这里吗?”说着两人乘着电梯来到大厅。

外面的雨几乎是瓢泼而至,路上的出租车辆辆满员,他们只好坚持着步行回去。顾世把伞撑开,是一把素色的遮阳伞,虽然比寻常女生的伞大了一圈,但估摸着也难挡如此雨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