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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没人知道呢。那么回到正题,四日市先生您是主张沙耶加是多重人格患者这一说法吗?”

“啊,是啊。要说说根据吗?”

“拜托您了。要是不说明根据的话,就算是回答正确了,也会被当作回答错误处理,是拿不到奖金的。”

“根据之一是,三郎到来时沙耶加的态度。三郎不是也深切感受到沙耶加的样子与往常不一样了吗?对,实际上那个时候,沙耶加的人格已经发生了转换。表现出的是内向且怕生,而且并不认识三郎的人格。所以那时并不是沙耶加有意无视三郎,而是因为不认识,才不与其有眼神交汇的。”

“原来如此!这里是盲点啊。的确,从刚刚的叙述看来,沙耶加绝非憎恶三郎。‘很有男子气概,值得依赖’,反而对他的评价是肯定的。但这位沙耶加在一开始的场景里却对三郎异常冷淡,这确实多少有些奇怪。如果说是其他人格的话,就可以接受了!”

“是这样的。而且,刚才那段叙述中,写到沙耶加在鞠子的尸体前,似乎会常常意识恍惚、感觉迟钝。一开始文太和三郎的对话她就没怎么听清楚,因此直到看到木地板上的尸体,才意识到鞠子的死亡。在那之后三郎和丸茂之间的争吵,她也是一会儿听得见一会儿听不见的。”

“啊,的确,在刚才的叙述中,沙耶加会时不时地发呆,虽然人醒着,却有‘无法从外界获得一丁点感官信息’这样的叙述。但省略了三郎和丸茂之间的对话,只是单纯出于行文上的考虑吧?难道要原封不动地把相同的话再写一遍吗?”

“是作者故意要让你这么想。实际上,这是表现沙耶加正处于失去意识的状态的技巧。事实上,这时在沙耶加的体内,副人格正在排挤主人格,为了出现而与之争斗。这便是根据之二。”

“原来如此。这么说的话,的确有这种感觉呢……”

“不是有这种感觉,而是就是这样的!”

“但您的看法不同于一之濑先生。的确,在推理小说中加入多重人格的诡计,要说麻烦真的是很麻烦。即使知道这里使用了多重人格诡计,三郎和沙耶加,到底谁才是多重人格患者,站在读者的立场上是几乎不可能推理出来的吧。”

“哈哈哈。这正是我们这些推理狂想要去挑战的。三郎不可能是多重人格患者,这一点证据明确。”

“咦?但要让读者去证明这一点,就像推翻恶魔的不在场证明一样,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吧?四日市先生,您可以证明吗?”

“可以呀。虽然偏离了我原本的主题,但要听听看吗?”

“请务必说一说。”

“听好了,请回忆一下三郎从打盹到醒来的记述。醒来后三郎穿着的仿旧牛仔裤基本上干了,但其实水分都被身下的床单吸收了,床单因此湿了。如果三郎是多重人格患者,正如一之濑先生所推理的那样,实际上在此期间起床犯下了罪行的话,仿旧牛仔裤应该在他本人来回走动的时候风干了,而床单也应该是干燥的。至少床单不可能吸收掉‘不少’水分。”

“原来如此!”

“另外还有一点。被大雨淋得浑身湿透的三郎,睡觉时似乎着凉了,还打喷嚏。这属于生理现象,想要凭自身意识去控制是很困难的。因此,如果三郎在睡觉期间,主人格被其他人格代替,犯下罪行的话,在此期间也一定打了一两次喷嚏,尸体被发现后,一定会有人提到‘说起来,刚才听到楼上有打喷嚏的声音’。然而没有人这样说,因此三郎是清白的。”

“哦哦!虽然稍微有点牵强,但也让人茅塞顿开!那么三郎不是多重人格者,他也不知道沙耶加是多重人格者吧?”

“当然不知道。正因为如此,三郎才在开头的场景里,因为被沙耶加完全无视而受到打击了呀。三泽先生认为文章中有关三郎对沙耶加感情的心理描写里隐藏着线索,他的这个意见我深感见解独到,然而他解读这个线索的方法错了。”

“那么,从休息室可以清楚地看到螺旋楼梯的入口,这一点上又如何呢?刚才三泽先生提出,‘想要做到在不被人看到的情况下到达别墅并犯下罪行,接着还要在不被人看到的情况下离开,几乎是不可能的’,并据此否定了丸茂是凶手的说法。实际上,听了他的观点,我觉得不止丸茂,全员都因为同样的理由而在行凶时存在一定的风险。当然,沙耶加也不例外吧。这一点上您怎么看?”

“确实,丸茂为凶手这一说法很难成立。只要在丸茂还没到达别墅时,在别墅里发现一点点他的痕迹,丸茂就一次性出局了。但是对已经到达别墅的人来说,情况就完全不同了。比如说若被分配到三楼的房间,在休息室里的其他人以为‘她只是回自己的房间拿点什么东西’的时候犯下罪行,然后再一脸若无其事地回来,这就可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