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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我知道你能保守秘密,”卡莉·路易丝带着怀旧的笑说,“加尔布雷思医生——现在是克罗默的主教,除了我们就他知道。皮帕的母亲是凯瑟林·埃尔斯沃思。”

“埃尔斯沃思?不就是那个给丈夫下砒霜的女人吗?那起案子曾轰动一时。”

“是的。”

“她被处以绞刑了,是吗?”

“是的。但根本不是她干的。她丈夫习惯食用砒霜——那时他们还不了解这类事情。”

“她用苍蝇纸浸药水。”

“女佣的证言用心险恶。”

“皮帕是她女儿吗?”

“是的。埃里克和我决心给这个孩子开启新的生活,给她爱和关怀,给她一个孩子需要的一切。我们成功了。皮帕不同于她的亲生父母,她是你能想象出的最可爱、最幸福的女孩子。”

II

柯里警督并不在意见见女主人,实际上他很希望有机会在塞罗科尔德夫人自己的房间里见到她。

站着等她时,他好奇地四下里看了看。觉得用“一个有钱夫人的闺房”来形容这个房间并不是很合适。

房间里有一把老式长凳和一些看上去并不怎么舒适的维多利亚式椅子,椅背都弯了。印花布也挺旧的,已然褪色,不过上面是引人注目的水晶宫图案。房间比较小,不过仍比大多数新房子里的客厅大。里面有几张小桌子,上面陈列着古玩摆设及照片,显得有些拥挤。柯里看了看一张旧照片,上面是两个小姑娘,一个皮肤有些暗,很活泼;另一个相貌一般,浓密的刘海下,一双眼睛愤懑地盯着眼前的世界——早上他刚见过这副表情。照片下方写着“皮帕和米尔德里德”。一张埃里克·古尔布兰森的照片挂在墙上,乌檀木相架下面是个金质的底座。柯里还看见一张英俊男人微笑着的照片,他猜那是约翰尼·雷斯塔里克。这时门开了,塞罗科尔德夫人走了进来。

她穿着一件轻薄精致的黑衣服,白皙红润的脸在银发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娇小,她的纤弱给柯里警督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那一刻他明白了早上令他费解的事,他突然理解大家为什么都急切地想把下毒的事瞒过卡莉·路易丝·塞罗科尔德了。

但他认为卡莉·路易丝不是那种容易大惊小怪的人。

打过招呼后,她请柯里坐下,自己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他身边。他开始提问题,她毫不犹豫地欣然对答——灯灭了,埃德加和她丈夫之间的争执,听见的枪声……

“你不认为枪声是从家里传来的吗?”

“是的,我以为是从外面传来的。我想可能是汽车回火。”

“你丈夫和劳森在书房里争执时,是否有人离开过大厅?”

“沃利出去检查灯了,贝莱弗小姐不久后也出去了——去拿什么东西,不过我记不得她去拿什么了。”

“还有谁出去过?”

“据我所知,再没别人了。”

“再想想,记得起来吗,塞罗科尔德夫人?”

她想了一会儿。

“不,我想我不记得了。”

“你的精力完全集中在书房里发生的事上了,是吗?”

“是的。”

“你担心里边会发生什么事吗?”

“不,我不这么想,我认为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但劳森有一把左轮手枪?”

“是的。”

“他还用枪威胁你丈夫?”

“是的。但他的本意并非如此。”

和之前一样,柯里警督对这种话感到恼火。她和那些人完全一样!

“塞罗科尔德夫人,这种事你可说不准。”

“我很肯定。我说的是我的看法。按他们年轻人的说法——这只是一场演出。我当时就是这种感觉。埃德加只是个孩子,他不过有些戏剧化,很容易犯傻,把自己想象成鲁莽绝望的角色,或是浪漫故事中受委屈的英雄。我敢肯定,他不会真的开火的。”

“塞罗科尔德夫人,但他还是开枪了。”

卡莉·路易丝微笑着说:“我想那是枪走火了。”

柯里警督的火气加剧了。

“不是走火。劳森开了两枪——朝你丈夫开的。子弹擦过他的身子而过。”

卡莉·路易丝很吃惊,然后突然严肃起来。

“我不相信,对,”预见到警督会反驳,她连忙再做解释,“如果你这么说我当然得相信。可我觉得原因一定很简单,也许马弗里克医生会向我解释的。”

“对,马弗里克大夫的确可以解释,”柯里悻悻然说,“马弗里克大夫可以解释任何事,这一点我敢肯定。”

塞罗科尔德夫人出人意料地说:“我知道我们在这里干的事对你来说愚蠢至极又毫无意义,有时精神病医生是挺让人恼火的。但我们确实出了成绩。我们有失败,但也有成功之处。我们努力去做值得做的事。可能你不相信,但埃德加确实十分爱我丈夫。他错把刘易斯当成是他的父亲,那是因为他希望有个像刘易斯一样的父亲。我纳闷的是他为什么突然狂躁起来。他最近正在不断进步——几乎算正常了。其实我一直认为他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