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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不住地点头,同意植村的意见。

妙子问:“可是……我该怎么办啊?”

“要不干脆把她们接过来算了。那个三木妹妹不是有孩子吗?”

“嗯,她离婚了,有个五岁的女儿。”

“既然孩子还没到学龄,那就没问题。你把她们带来好了,反正还有空房。再说,有孩子反而好办。”

妙子也听懂了她的弦外之音。只要把孩子扣下,无论妈妈去哪里,到头来还是只能回道场。

芳江也在一旁煽风点火:“那我负责开车好了!”

妙子便说:“嗯,也好,那我先联系她看看。”

谈话告一段落后,植村扯着妙子的袖子,把她拉到大殿的角落轻声问道:“堀部妹妹,你现在没有工作,钱还够用吗?”

“嗯,勉勉强强吧。”妙子逞强说。

“你现在在找工作吗?”

“没有,近期想专心做效劳队的事。”

“哦,这样,难得你有这份心。实话告诉你吧,最近有好多不按时交会费的人,我正想让你帮着收钱呢。知道你不容易,不过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好。”

妙子心里发慌,可嘴上还是答应了。说老实话,自己囊中羞涩,植村应该是知道的。本希望植村能多关心关心自己,要是能主动伸出援手就更好了。事到如今,再说这些也没用,她只能自我安慰——天天来道场能把餐费省下来。

妙子重新投入工作,开始清扫庭园。刚用竹扫帚把落叶扫到一处,风一吹,叶子又散开了。黑色的云团零星分布在灰色的天空中。平日盘旋的老鹰也不见了踪影。这样的天气直叫人纳闷,说好的全球气候变暖呢?

忙前忙后,身子也没有暖和起来。地面的寒气冰冷刺骨,轻易就突破鞋底,侵入了血肉。妙子只得不时停下来搓搓手,咬牙忍着。虽然腰上贴了一次性暖贴,可那无异于心理安慰。

旁边的小屋打开了套廊一侧的拉门。平时住在道场的会员们正在打扫沙罗老师的房间。只有把全部私有财产捐赠给沙修会的“出家会员”才有资格进那个区域。出家会员是清一色的女人,都跟家里断绝了关系。

她们个个都带着柔和的表情,里头有债台高筑的,也有受不了丈夫的拳打脚踢逃出来的。沙修会是她们好不容易找到的安身之所。不过,她们往往对外界发生的事异常敏感。光是听说哪里发生了杀人案,都有人吓得面色惨白,瑟瑟发抖。所以出家会员的道场没有装电视,也没有收音机。

妙子站在院子里,拉长脖子窥视沙罗老师的房屋。房屋的外观是普通的老民宅,里面却装潢一新,铺着木地板,摆着豪华的沙发和茶几,还有大屏幕的液晶彩电。她还看见房间深处的卧室里摆着一张床。架子上放满了各类古董,那肯定都是有名的珍品。

沙罗老师本人却不在。她每个月都带着干部出两三趟远门,去仙台和东京之类的地方,一去就是好几天。不知道她们到底去办什么事,会员们平时也不讨论这个。

“堀部妹妹,你在干什么呢?”就在妙子发呆的时候,植村点名提醒了她。她连忙挥动扫帚,继续扫地。无论怎么干活,身子也暖和不起来。

当天下午,妙子和芳江真的要去接三木由香里了。芳江说,她今天下午就不去回收废品了。“没事儿,让老公去就行了。”那口气简直毫无顾忌。

妙子坐进芳江驾驶的轻型面包车,前往由香里住的公寓。要是提前打电话联系,说不定会被万心教发现,她们打算先去再说。妙子听由香里提起过,她上午做清洁工,傍晚才去小酒馆上班。

“堀部啊,反正事情都成这样了,你要不再努力努力,争取升上指导员吧。”芳江在半路上说道,“你现在正好有时间,可以多学学教义,这样就能当小领导了。”

“那怎么行,我怎么能抢在你前面。”

“没事儿,你跟我还讲究什么论资排辈。再说了,效劳队不就是免费劳动力吗?”

“嗯,话是这么说……”

“就算你要出家,用普通会员的身份出家也是不行的。你瞧瞧去年年底出家的那批人,简直跟用人一个待遇,被理事们呼来喝去的……我觉得那样真的不好。”

芳江握着方向盘,直视着前方说道。从某种角度看,她是在批判沙修会。妙子真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种话来。

“会里有上下级关系是难免的事,可上面的人要懂得体贴下面的人才行。最近那群干部就知道讨好沙罗老师,跟我们这些平民都有隔阂了。”

“嗯,还真是……”

“堀部啊,等你当上了指导员,可一定要改改这种风气。”

“我哪儿有这个本事啊。”妙子连忙摇头。

“你行的,你一定行的,顺便把咱们区的业务也搞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