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楚楚

樊佑霖的家世虽然算不上大族,但终究是有些人脉,在牢里也没呆几天,再加上陆恭桦这边儿也没深究,也就混过去了。

樊佑霖出狱,这事儿也成了宝珠操心的一大事儿。陆瑛纨今年十六岁,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在加上樊佑霖闯闺房这事儿闹的风风雨雨的,宝珠便思量着把樊佑霖留给陆瑛纨,哪怕是用些手段,总归有这段缘法儿,指不定还能结段不错的姻缘……

宝珠屏退房里的丫头,来到陆瑛纨的身边,叹了口气轻轻攥住她的手,温和道:“瑛纨,你看樊佑霖如何?”

陆瑛纨脸色先是一红,随后却扭过身子去,“嫂嫂说的什么话……”陆瑛纨在宝珠跟前开始挂着那副故作坚强的模样,可是宝珠了解她的性情,她这幅模样也恰好将她中意樊佑霖的事儿展露无遗。

宝珠打算的好好的,还跟御史台家的李夫人讨教了不少的牵红线的法子,不想还未出手,福州刺史的千金苏雪儿相中了樊佑霖的皮相,倒是抢着找了媒人,寻了樊家老爷子去了,樊家老爷子也是觉得这事儿闹的满城风雨的,索性应了,福州刺史那边儿就先得手了。

宝珠找了几个交好的夫人,那几个夫人到了樊家老夫人那里一连串的话说出来,倒是替宝珠追回了七八成,剩下的也就是让樊佑霖和陆瑛纨私下见面处处的事儿。

虽说私下见面不是什么好事儿,但是大族里的公子小姐私下见面倒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宝珠便让几个夫人跟樊家那边儿定下了见面的日子。

那天傍晚刚好下雨,细细的雨丝打在乌篷小船上,陆瑛纨觉得这事儿有些让人不齿,到时也可能被父亲陆凯训斥,但她是个实诚的性子,而且现在唯一的念想就是得到一门好的姻缘,索性就在乌篷船上等着。

雨细细密密的下了足足两个时辰,船夫将船蒿放在一旁,陆瑛纨抬头看到了船夫眼中的心烦和嘲弄,但她却一句话都讲不出,樊佑霖家世不错,自己虽说也是大族,但毕竟经历了私奔那遭……说到底她自己都觉得配不上樊佑霖,人家樊公子不来,也是意料之中。

陆瑛纨苦苦一笑,刚下了乌篷船,就看到了福州刺史家的小姐苏雪儿,陆瑛纨也知道苏雪儿抢樊佑霖的事儿,便咬了咬唇,没说什么转身要走,正在这时苏雪儿唇角却噙着冷笑,染着丹蔻的指尖微微拨弄着腕子上的玛瑙珠串,道:“哟,陆三小姐真是好命呢,哪怕是身子脏了,都有个有通天本领的嫂嫂为你操持,只可惜,人家樊公子对你没那个意思!”

其实,樊佑霖是赶去赴约的,只是路上有旁的事儿,耽搁了不少时辰,待到了乌篷船处找人,早已经是人去楼空,但又担心走了,陆瑛纨可能会找不到,索性就在乌篷船那里等到了二更天。

樊佑霖到底在牢里待了些时日,大牢里又潮湿,原本在里面就着了些风寒,在加上在乌篷船那里的夜风吹了很久,樊佑霖终于病倒了,且发烧烧的浑浑噩噩的,在家中疗养了不少时日。

樊家老小各有心事,樊佑霖安静的闭着眼由着郎中诊脉,不多一会儿,郎中便开了方子,只是樊佑霖还惦记着跟陆瑛纨会面那事儿,索性喝了汤药后瞒着樊老夫人径直去了陆家。

福州刺史的小姐苏雪儿始终是不死心的,逢见樊佑霖后就一路尾随跟来陆府,见到樊佑霖进了陆府,她是满心思不忿的,只是陆家到底是北齐的世家,不敢轻举妄动,更何况陆恭桦又是权臣,索性只能怒气冲冲的瞪着陆家的后门,一双拳攥的紧紧的。

刚要转身走,只听的后角门吱呀一声。

“不是樊公子是谁,病着就来了,奴婢方才去老爷园子时偶然遇见的……”小丫头朝着陆瑛纨笑着说着,陆瑛纨听说了也情不自禁地笑了。

苏雪儿脸色一下垂下来,打量了陆瑛纨一眼,“都说人轻贱,受不住外人的勾搭。”说完,又指着陆瑛纨的鼻子尖,“凭你这等□□作派还想攀附人家樊公子,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感情是癞□□想吃天……”

说到底,终究是陆瑛纨年少质朴,再加上黄氏对她太过宠溺,对感情风月大约是一知半解的,那约她私奔的男人又是风流种子,惯会用这些手段来哄女孩子,陆瑛纨认定对方是梁山伯那般忠贞的,这才落得困难境地中。

宝珠担忧着陆瑛纨,赶巧逢见了后角门的这出,不由的皱眉,一双眼睛打量了苏雪儿一眼,唇角冷冷一勾,“呵,我还当是谁,原来是苏小姐。”宝珠将陆瑛纨挡在身后,径直朝着苏雪儿道:“我们瑛纨自是比不得您苏小姐,专程照镜子踢了青梅竹马来吃天鹅肉。”

苏雪儿被宝珠直戳软肋,又不敢招惹宝珠,不由的剁脚儿,瞪了陆瑛纨一眼转身气恼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