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第4/5页)

经理询问要求者的意思。

“这里就有现成的法律专家呀。”

顾问律师面露苦笑,看着经理的手,说道:“保证书并没有固定的书写格式,简单扼要写明就好。”

“不过,重点可要写清楚。”元子特别强调道。

“保证书——我们在此确实保证,永远不向当事人索取还款。”

经理写上年月日和自己的姓名,并在姓名底下捺印。

“因为你不喜欢被写上‘偿还盗领的存款’是吧?”

副经理瞥了一眼,一吐积压的愤怒。元子并未理会副经理的挖苦话,只是仔细地看着从经理手中接过的名片后面的“保证书”措辞。

“不好意思,既然今天总行委聘的顾问律师亦在场,也请律师先生您联署一下。”元子拿着保证书,抬头说道。

“要我签名?”律师露出慌张的神色。

“喂,你不要逼人太甚!”经理怒吼道。

“有了这张保证书,我就可放心了,因为我是一个弱女子。再说,这次谈判有总行派来的顾问律师和分行经理您一同见证呢。”

元子表示,律师也有连带的责任。

律师无从反驳,只得弯下头发半白的脑袋在经理的名字旁签了名。

“这样就行了。”元子着实确认,“感谢诸位的隆情盛意。”

恭敬地收下“保证书”以后,元子对他们说:“喏,请收下吧。”

然后把黑色皮革手册推到桌子中央。

经理抢夺似的拿起手册,焦急地翻阅内页。

副经理交互地看着手册和元子的表情。

“原口,虽说你把这记事本交给我们,但你已事先预留了备份吧。你该不会在背后捅我们一刀吧?”说完,他紧紧盯着元子的脸。

“副经理,请您放心。我已经拿了这张保证书,就不会在暗中使诈。”原口元子对村井副经理投以微笑。

“这样一来,七千五百六十八万日元岂不是就被你轻易盗走了吗?我在银行干了那么久,第一次见识到像你这样的女职员。人真是不可貌相啊!你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厚颜无耻的?”

“副经理,三年前我就有这样的想法了。原本我打算一直待在银行工作,可是我改变心意了。”

原口元子站了起来,向他们三人欠身致礼。

“我先告辞了。长久以来,承蒙诸位的关照,非常感谢。祝各位身体康健。”

不久之前,在某家大型的都市银行中,发生某关西分行资深女职员盗领存款的事件,在报端闹得沸沸扬扬。

根据报载,战争结束后的昭和二十一年,名叫山田花子的女职员高中毕业便进入银行工作,在A分行任职。昭和三十九年十月调至B分行,历经存款部门及该部副部长,昭和四十八年十月升至该分行的代理经理,昭和五十一年三月转调到C分行担任代理经理。年仅四十八岁就成为该银行于全国分行中少数的女性代理经理之一。

昭和五十年三月,山田花子在B分店任职期间,趁机使用客户的定期存折和印鉴,擅自将B市的公司董事N名下高达一百二十万日元的定存解约并盗领。除此之外,她任职B分行时,于昭和四十四年四月至五十一年三月期间,利用同样的手法,擅自把N先生等四名客户的定期或活期存款解约,多达三十余次,盗领金额合计超过三千万日元。

五十一年三月调至C分行以后,故伎重施,八年间盗领金额高达六千万日元。

由于山田花子所盗领的存款,均是客户为了逃税而以人头账户存入的,因此都把存折与印鉴交由身为存款部副部长、后来升职为代理经理的山田花子保管,定存到期时再用其印鉴更换存折。然而,山田花子却利用这个机会,擅自解约盗领,还陆续寄利息通知单给客户。因此N先生等人直到被警方传唤的时候,才知道他们的存款已被解约,又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因为他们都按时收到银行寄来的利息通知单。山田花子就是看准有钱人只管以人头账户存钱逃税,不问管理业务的漏洞而加以盗领的。

据该银行指出,B分行共有七十五名职员,其中女职员占三十五人,在全国九十四家分行之中属于中等规模的编制。山田花子的资历最深,性格开朗,待人接物态度亲切,尤其对银行的业务极为娴熟干练,同事和客户都对她赞誉有加。

事实上,依银行的内部规定,是不准代客户保管存折和印鉴的,因为只有提款和解约时才会用到印鉴,客户没有理由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由银行保管。不过,由于花子负责印鉴申请和更新存折等咨询业务,她便利用此职务诱骗客户把印鉴交托出来。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颇受客户的信任,因此当她从A分行调到B分行,再由B分行转调C分行时,那些忠实的客户照样跟去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