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2/4页)

“我们现在要对付的可不是迷信,”邓恩·卡尔斯罗普太太说,“而是事实。”

“而且是很不愉快的事实。”我说。

“你说得对,伯顿先生。”马普尔小姐说,“而你——请原谅我不客气地直说了——你是个外人,你了解外面的世界,熟知生活的方方面面。因此,我觉得你应该能找到解决这个讨厌问题的办法。”

我笑了,说: “目前,我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做梦。在我的梦里,一切归位,得到了圆满的解决。可惜,一觉醒来,发现只是荒唐的胡思乱想!”

“真有意思。请务必告诉我,你都胡思乱想了些什么?”

“哦,全都因为一个可笑的谚语——‘无火不生烟’。人人都在说这句话,几乎让我作呕。后来我又把它跟战争联想在一起,烟幕、纸条、电话留言——不对,那是另外一个梦。”

“那个梦又是什么?”

这位老太太表现得那么有兴趣,我想她私下里一定也看过《拿破仑的梦集》,那本书是以前服侍我的护士的最爱。

“哦!只是梦到辛明顿家的保姆兼家庭女教师埃尔西·霍兰德嫁给了格里菲斯医生,牧师在这里用拉丁文为他们祈祷——(“真合适啊,亲爱的。”邓恩·卡尔斯罗普太太悄声对丈夫说。)接着邓恩·卡尔斯罗普太太站起来阻止,说一定得阻止这件事!”

“最后一部分,”我微笑着继续道,“是真实发生的。因为我醒来的时候,发现你就站在我面前,说这句话。”

“这话我说得没错。”邓恩·卡尔斯罗普太太说。我很高兴地发现,她的态度非常温和。

“怎么会突然冒出个电话留言呢?”马普尔小姐皱着眉问我。

“对不起,我没说清楚。那也不是梦里的事,我睡之前,在门厅发现了一张乔安娜留的纸条,让我们转告打电话的某人……”

马普尔小姐俯身向前,两颊都染上了点红晕。“如果我问你那张纸条上写了些什么,我会不会太好管闲事,太粗鲁了?”她瞥了一眼乔安娜,“请原谅,亲爱的。”

其实乔安娜非常乐在其中。

“哦,我不介意,”她向老妇人保证道,“我自己都不太记得了,不过或许杰里记得。我想一定是件琐碎的小事。”

老妇人所表现出的浓厚兴趣让我感到满足,于是尽可能照原样背出那些字句,且语气郑重。

我担心纸条的内容会让她失望,但她点头微笑,仿佛很高兴,或许是勾起了她对爱情的感伤情绪。

“我懂了,”她说,“我也猜大概是这类话。”

邓恩·卡尔斯罗普太太尖声问: “哪一类话,简?”

“很平常的几句话。”马普尔小姐说。

她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会儿,然后出人意料地说: “我看得出,你是个非常聪明的年轻人,但还不够自信。你应该更自信才对!”

乔安娜大喊一声。

“老天!可别这样鼓励他,他的自信心已经过剩了。”

“安静点,乔安娜,”我说,“马普尔小姐了解我。”

马普尔小姐继续手上的编织活儿,有些忧郁的对我说: “制造一件成功的谋杀案,就像变一场魔术。”

“用手的动作骗过人的眼睛?”

“不只是这样,还要引诱观众看向错误的东西和方向——我记得术语是‘误导’。”

“哦,”我说,“目前为止,我们似乎都没找对方向,所以看不到那个疯子。”

“如果是我,”马普尔小姐说,“会在正常人中寻找。”

“对,”我沉思道,“纳什也这么说,我记得他还强调是个受人尊敬的人。”

“对,”马普尔小姐表示赞同,“ 这一点非常重要。”

嗯,看来大家的意见都一样。

我又对邓恩·卡尔斯罗普太太说: “纳什认为,一定还会出现更多的匿名信,你觉得呢?”

她缓缓说: “或许吧,我想。”

“要是警方这么想,就一定会有。”马普尔小姐说。

我还是固执地追问邓恩·卡尔斯罗普太太。

“你还是为那个写信的人感到难过吗?”

她红着脸说: “为什么不能?”

“亲爱的,我不同意你的看法,”马普尔小姐说,“至少在这件案子上。”

我激动地说: “匿名信已经逼得一个女人自杀,还引发许多人的伤心和痛苦。”

“你收到过匿名信吗,伯顿小姐?”马普尔小姐问乔安娜。

乔安娜咯咯地笑着说: “哦,有!信上说了些好可怕的事。”

“我想,”马普尔小姐说,“年轻漂亮的人最容易被选为匿名信的对象。”

“所以,埃尔西·霍兰德没收到匿名信才让我觉得特别奇怪。”我 说。

“我想想,”马普尔小姐说,“你说的是不是辛明顿家的保姆兼家庭女教师——就是你梦到的那位,伯顿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