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女人(第2/15页)

在凶杀案组的办公室里,雷布思坐到一台打印机面前,然后开始录入打劫自己的团伙的详细描述。他打字的功夫即使在巅峰状态也不能说是熟练,可今天那电子打印机可恶的复杂操作又进一步加剧了雷布思的宿醉。他连一个合适的行距都没设置好,加上光标又不听话,而且每次他打错一个字,机器就要叫一声。

“随你去叫。”雷布思自言自语,再次尝试让行间距变成单行。

最后,雷布思终于都打完了,看上去像十岁的小孩打出来的,可是凑合着还能看。他把这份打印出来的描述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看到桌子上有一张弗莱特写的留言条。

“约翰,我希望你没有继续玩失踪。我已经做了一个有关失踪人口的调查,据报告,在过去的48个小时内,有五个女人在河北边失踪了。其中有两个人的失踪还能找到原因,可另外三个人的失踪情节比较严重。也许你是正确的,狼人的杀人欲望更强烈了。暂时我们还没有看到有关新闻报道。你上完了那个心理学教授,我们再见。”

最后的落款就是简单的姓名缩写“GF[3]”。弗莱特怎么知道雷布思昨天下午的行踪呢?是一猜就中了,还是有什么阴谋诡计?这都不重要,当下重要的是那些失踪的女人们。如果雷布思的直觉正确,那么,狼人现在已经完全失控了,比当初更猖狂,这就是说狼人可能要因为失控疏忽犯错,克拉福德的故事可能就起到了激将的作用。雷布思需要让弗莱特和法拉黛两人都相信自己的假想。他们要相信,这步棋走对了。三个女人已经失踪了,目前失踪数目就达到了七个。七桩谋杀案,可还没有迹象表明狼人会收手。雷布思又开始摸自己的脑袋了,宿醉又袭来,仿佛是全副武装地来复仇了。

“约翰?”

丽莎站在门口,浑身颤抖,瞪大了眼睛。

“丽莎?”他缓缓站起来,问,“丽莎,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她跌跌撞撞地向他走过来,泪眼迷离,头发都汗湿了。“谢天谢地,”她抱住了他,“我以为我永远也……我不知道怎么办,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我问了你下榻的酒店,他们说你已经走了。楼下办公室的警官让我上来的,他见过我在报上的照片,认出我来了。”接着丽莎又开始热泪盈眶了,大颗大颗的泪珠滚下来,雷布思摸摸她的后背,试图宽慰她,也想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丽莎,”他轻轻地说,“你只要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了就好。”他让她坐到椅子上,然后用手轻轻按摩她的颈脖,似乎她全身上下都汗湿了。

她把包放到膝盖上,打开包,里面有三个小隔层,她从其中一层里拿出一个小信封,默默地把这个信封递给了雷布思。

雷布思问:“这是什么?”

“我今天早上收到的,”她说,“是给我的,而且寄到了我家里。”

雷布思仔细审视着那打印出来的名字和地址,上等的邮票,邮戳的字迹是“伦敦EC4”。这直白地说明了这封信是昨天早上寄出来的。

“他知道我住在哪里了,约翰。今天早上我打开这个信封的时候,几乎当场就吓死了。我得逃出公寓,可是我知道他一直都在监视我的一举一动。”她又开始哭了,转过脸去,泪珠就无处可逃了。她往自己的包里摸了一会儿,然后拿出纸巾擦鼻涕。雷布思一言不发。

“是个死亡威胁。”她解释道。

“死亡威胁?”

她点点头。

“谁写的?信里面说了什么?”

“是的,信里面说得很清楚。这是狼人写的,约翰,他说我会成为下一个受害者。”

这封信的测试报告要得急,可是实验室的工作人员得知了目前的状况后很乐意配合工作。雷布思双手插在口袋里看着实验室的工作人员忙乎着,他的口袋里还有一张噼啪作响的纸,是刚才打印的有关昨晚抢劫团伙的描述,他把它折了放在口袋里面,也许以后用得着,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整个案件情节都很简单,丽莎被这封信吓得魂飞魄散,六神无主,更令她恐惧的就是狼人已经知道她的住所。她一直试图联系雷布思,可是当她找不到雷布思的时候,她就慌乱了,于是从自己的寓所逃了出来,尽管她明白有可能狼人正在监视她,也许任何时候都可能从后面蹦出来。实验室的工作人员已经解释过了,可惜的就是丽莎在逃跑过程中把这封信攥在手里,损害了物证,毁坏了一些指纹或者其他在信封上的证据。尽管这样,实验室的人还是竭尽全力。

如果这封信就是狼人写的,而不是什么新冒出的变态冒牌货,那么信封和信件都可能提供一些线索:口水(用来贴邮票和封住信封)、纤维、指纹。这些都是实物层面的可能性。然后还有更加隐秘的信息,比如,打印机的型号可以追踪。信里面是不是有一些语言癖好或者拼写错误也可能提供一些线索?邮政编码呢?狼人一直都把警方玩弄于股掌,智胜一筹,那么这次的邮编地址是不是又是一个障眼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