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旁死尸(第3/8页)

“看过报上的照片了。”

来人果然按着太田的诱导,把给不给奖赏的碴儿拋到了九霄云外

“报上刊登照片,已经有很长时间了。”

“我是偶然在旅店的旧报纸堆里发现的。”

“您知道被害人的身份吗?”

尽管太田竭力想压低嗓门,声音却不由自主地高起来。

“好象从前和他在工地上一块干过活。”

“工地?哪个工地?被害人姓什么?家在什么地方?”一连串的发问,问得工人不知所措。

“啊,对不起,请您先把被害人的名字告诉我。”

“准确的名字我不知道。只是,他的同伴都叫他‘山’。”

“他有同伴吗?”

“他们总是三个人在一起,象是从东北边来的,说话有‘吱吱’腔。”

“三个人中剩下的那两个人,现在还在工地吗?”

“这个,我不清楚。那还是五月份的事情呢。”

“那个工地在哪儿?”

“在崎玉县叫作所泽的一个地方,是一家汽车配件公司的独身宿舍工地。”

“什么时间的事情?”

“我在的时候是五月中旬。说句题外话,那儿的待遇挺差;工作只是挖坑,还不是天天都有活干。所以我呆了十来天就跑出来了。当时,和我在一块干活的人里有这三个人。其中叫‘山’的,就是被杀的这个人。”

“那么,打您离开工地后,就不知道三个人的下落了吗?”

“不知道了。如果您去工地,或许能打听到那三个人后来的消息。”

“那个工地现在还有吗?”

“工期说是九个月,我想还会有的,是大幸建筑公司承建的。”

“谢谢您特意来提供情况,这对我们有很大的帮助,今后,说不定还要麻烦您。我想,我们总部还会登门向您致谢的,请您把通讯地址和姓名留下来。”

由于太田刑警抢先说了这些话,工人没再开口要什么奖赏。

3

工人小塚要吉提供的情报,尽管是微弱的一丝光亮,但为陷入僵周的侦察工作指出了方向。“象是从东北边来的三个短工中的一人”,这句话,给在黑暗中摸索被害人身份的侦察总部带来一线光明。如果去所泽工地,或许能得到更详细的材料。和所泽警察局联系后,得知工地仍在施工,总部决定派太田刑警走一趟,同行的是由警视厅侦察一科来的刑警下田。

下田是警视厅侦察一科第四侦察室的人,也是负责侦察凶杀案的那须小组中最年轻的成员,在流浪汉被杀案件发生后,立即来到侦察总部。警视厅的刑警中,他头脑聪敏,总好蔑视来自基层的同事。可是,下田一见到年纪较大、个头略矮于他的太田,立即产生了好感,总部成立不久,两人就合伙办案了。

两人从池袋上车,乘西武池袋线电车去所泽,工地位于所泽市管辖的狭山。由于错过了乘车高峰,车内乘客寥寥无几。

“说不定那个受害人也有家属,他们还不知道他的死讯哩。”下田沉痛地喃喃说。

车内空座很多,有几个人却偏要站着,这个时候的电车里人少、悠闲。想到自己的本职工作就是在这悠闲的环境中去追查杀人凶犯,下田不由感到一种凄楚。

“衣衫是褴褛一些,可从他有件西服来看,死者失去固定住处时间不会太久。”太田想起死者的衣服。

“是呀,他没有带厚纸板和旧报纸。”

合同期满、失去职业而到处流浪的人,都是地舖硬纸板,身蒙旧报纸或塑料布睡觉。特别硬纸板,更是必不可少的“寝具”。

“说不定是出来做工后,回不了家而到处流浪的。”

“究竟是什么人,出于什么动机杀害了他?”下田自言自语地说。他转过脸来问太田:

“如果受害人是出来做工,回不了家,那么,为什么回不了家?”

“恐怕忍受不了折磨,丧失了生活的信心吧。凡是离家外出后下落不明的人,大都是厌倦了这冷漠人世的人。”

“很清楚,他是被社会所拋弃,四处流浪。可既然丧失了生活的信心,为什么还要到工地干活?”

“当然是为了混饭吃。”

“不,如果只是为了糊口,就不会去工地那种梱绑人手脚的地方了。去工地干活的人,大都想好好劳动,至少是想多挣些钱的人。那些厌世轻生的人,只要能填饱肚子,才不会去干活哩,光拣垃圾箱里的馊饭也能活下去。他却来到工地,而且是和朋友们一起来的。按小塚要吉的介绍,他还在工地呆了挺长时间。起码这期间他还有生活的勇气。”

“确实,他刚出来做工时还有所期望,后来就意志消沉了。”

“说得对。是不是在做工期间,发生了什么阻碍他回家的事件?”

“说不定这个事件导致他的丧生。”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电车已经经过所泽市,快到要下车的狭山丘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