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伤蛇 三(第4/4页)

“没错。若粂七所言不假,那张符是三十余年前贴上的。方才也曾说过,那张纸符在下也曾审慎检视,的确像是至少贴了十年以上。看来粂七的证词并无任何不妥。”

且慢,惣兵卫再次打岔道。“那只石箱与盖子之间,是否有缝隙?”

“并无任何缝隙。在下曾亲手将盖子盖回去。盖子也是石头凿成的,盖上后不留任何缝隙。此外,盖子本身沉甸甸的,即便碰上地震,也绝无可能松脱。”

“盖子是何时盖上的?”

“若传言足堪采信,应是七十年前盖上的。”

原来如此——

“难怪你要问我们蛇是否活得了七十年!”惣兵卫高声喊道,“不过,剑之进,这未免也太离奇了吧?”

“确实——极不寻常。伊之助的确是被蛇咬死的。一如正马所言,这的确是桩意外。不过,石箱内有蛇这一点,实在太离奇了。”

真有人可能被密封于石箱中七十年的蛇咬死?此事的确离奇。也难怪剑之进如此困惑。

“在下完全不知此事该作何解释。”剑之进以孱弱的语调说道。

“不知该作何解释?这种事还能怎么解释?”

“难道只要记下一恶徒惨遭蛇咬殒命,此案便有了交代?”

“即使无法交代又如何?噢,除此之外,还能如何交代?不管咬他的是条多么离奇的妖蛇,只要是遭蛇咬而死,这就是一桩意外。凶手可是条蛇呀,堂堂一介巡查,何必被区区一条蛇搞得如此为难?”

“且慢。伊之助广为村众嫌恶,不仅对塚守一家而言是个眼中钉,庄稼汉们对其也是恨之入骨,生前想必曾让许多人敬而远之。即便是一同去扰乱古冢的狐群狗党,也并非因仰慕其人望而为跟班,不过是群乌合之众,想必从没将伊之助视为同伙吧。”

真是不懂,正马说道。

“哪里不懂了?”

“大家想想。依此状况判断,欲将伊之助除而后快者,想必是为数甚众。”

“你认为——他是遭人杀害的?”

“看来不无可能。”

“但凶手可是条蛇呀。”

“的确是条蛇。但难道不可能是有人握蛇藏身其中,乘机将蛇朝他的脖子……”

剑之进佯装手握蛇头,朝与次郎的脖子一凑。

“如此一来,可就是如假包换的凶杀案了。大家说是不是?”

若是如此,的确就成了桩凶杀案。

“若是凶杀,必有凶手。哪能含糊办案,轻易纵放?”

“煞是有理——”

“否则的确难以解释。”剑之进这位一等巡查一脸愤慨地说道,“古冢上净是裸土,几乎寸草不生。若有蛇爬上来,要发现根本是轻而易举。再者,若伊之助遭咬的部位是脚,尚不难解释,但被咬到的却是脖子,未免就太不自然了。难不成是蹲下身子时,恰好碰上了这条蛇?”

这未免过于凑巧。不过,如此说来——

“假设案情并非如此,那么,便只能相信众人证词,的确有蛇藏身于石箱之内。根据遗骸与案发现场的调查结果,这的确是最自然的结论。但若是如此……”

代表了这条蛇的确是在密闭的石箱中活了七十年——

剑之进停顿了半晌,又开口道:“倘若蛇真能不吃不喝地存活七十年,那么此案便是一起单纯的意外。但若蛇的生命不可能如此强韧……”

那么,就得找出真凶了——剑之进如此下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