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 衣(第2/4页)

“改天吧。”他回答道,于是两人分开了。文纳回了旅店,佩林接着往回走。贴着草地,霍拉宾静静地跟着佩林。在空旷的路上他刚好能看到佩林的身影,但即使佩林四下环顾,也不可能看到藏在灌木丛里的霍拉宾。

佩林到了通往铁路的台阶。霍拉宾等他穿过铁路后便跑到台阶边,动作很大地扒着台阶并大喊:“佩林,佩林!”佩林转过身来往回走,两个人在铁轨处停住了。

“噢,佩林!”霍拉宾激动地叫道,“坏消息,刚听说办公室起火了!文纳正要开车过去!”

佩林嘴里嘟哝着向小路走去,这让霍拉宾有机会绕到他身后,用扳手猛击他的后脑。佩林像石头一样重重地倒了下去。霍拉宾打的是帽子以下的部分,血从佩林的头上涌出,流到扳手和文纳的风衣上。

霍拉宾的精力现在完全集中在行动上,开始时的恐惧消失了。他冷静地把尸体的头部放在铁轨上,这样伤口就能够被火车碾过。有两列火车经过此地,一列五分钟后开入小镇,另一列十分钟后驶出。之前他算计着至少能赶上第二列,要是这两个人回来太晚的话,他就不得不推迟自己的计划了。

他小心地让风衣又沾上了些铁轨上的土和沙砾路上的沙子。这些东西和衣服上的血迹会决定文纳的命运。他瞟了一眼手表,差十分十点,他必须在整点前赶回房间。

当霍拉宾到达主路时,第一列火车呼啸而过,他必须加快速度了。四分钟后他到了旅店,把扳手上的痕迹擦掉,放回文纳的车里。在花园喷泉一个装饰性的盆子里,他把胶鞋洗干净,然后又偷偷从侧门回到房间,把胶鞋放在火边烘干。他很快回到文纳房间对面的一个储藏室,偷听着文纳的声音。

他刚到那儿两分钟,就听到大厅的钟敲了十下。文纳立即出去了,无疑是去打电话。文纳刚一离开,霍拉宾就走进他的房间把风衣换了,并把兜里的东西放回到文纳的口袋里。两分钟后,他回到自己房间。

下一步他必须处理掉这件复制的风衣。他曾在抽屉里偷藏了一块砖头。现在他迅速用绳子把风衣包在砖头上,打开门听了听,当确认没人经过时,他赤着脚拎着衣服走过走廊,爬上后面楼梯来到屋顶阁楼储水房的储水箱边。在最后彻底处理风衣之前,他把这儿作为临时的藏匿地。

他运气很好,在没人看见的情况下回到房间。当他清洗完毕,便又能够自由地呼吸了。现在唯一需要的就是一个不在犯罪现场的证人。

他觉得这只能是暗示性的,过分设计的话反而会引起怀疑。之前他倒空了钢笔水瓶,现在他拿着空瓶子到门房要求加满。“一直在写东西,”他解释说,“瓶子空了。”这能证明他十点多的时候在房间里,而且他的解释也和他整晚没经过大厅的事实一致。

他回顾了一下整个计划,感到很满意。文纳几乎肯定被看到了和佩林一起离开会议,也毫无疑问会被看做是佩林生前最后见到的人。没人看到他们分开,文纳的风衣沾满佩林的血、铁轨的土和沙砾地上的沙子。另一方面,霍拉宾自己的衣服和鞋子是干的,也没任何证据证明他离开过房间。

作案动机也同样令人信服。佩林是个天主教徒,他应该不会离婚,文纳与佩林夫人私通也正好吻合犯罪动机。没人知道霍拉宾的动机,文纳如果被捕的话,将永远不会有人知道账面上的事。霍拉宾是安全的,不仅不会成为怀疑对象,所做的事也不会被人发现。

大约一小时后,文纳来敲霍拉宾的门。“佩林夫人刚打电话,”他说道,“她有点儿担心佩林,他还没回去。他女儿病了,佩林夫人希望他能马上回家。”

霍拉宾努力装出有点儿不耐烦的样子,问道:“他不是去开会了吗?”

“是啊,他当然去了。我们像往常一样一起走回来,我回旅店的时候他继续往前走了。”

“他可能去其他某个地方了,他会出现的。”

“这不像他的风格。佩林夫人让我四处找找,你愿意一起去吗?我们去找找他。”

“当然可以,如果她觉得有必要的话。”霍拉宾很高兴。现在他就可以在第一时间知道事情的进展了。

“在兜里放个手电吧,”文纳接着说,“我拿下衣服,我们一起走。”

他们走过那条路,爬上台阶到了铁路。霍拉宾故意落后了一点,文纳发现尸体会更好些。片刻之后,传来一声惊叫。

“这是什么?”霍拉宾问道,接着也惊讶地叫起来。

文纳拿着电筒在尸体上晃着。“啊,就是佩林!”他叫道,“一定是开过来的火车撞到他了。真不敢相信!他很小心火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