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里奥尔瑞别墅风流案(第3/6页)

“死者生前见的最后一个人是谁?”

“他的一个侄子,叫肖尔托·古德里夫,大约三十岁。他住在住宅区的一所小房子里,有两个仆人,是查尔斯爵士的秘书。我觉得应该是个闲职。肖尔托经常在普里奥尔瑞吃饭,事发那天晚上也是。晚饭后查尔斯爵士、古德里夫太太和肖尔托先生三人坐在这儿。大约十点,古德里夫太太有点儿头疼,就上床了。半小时后就听到了枪响。”

“我见过肖尔托先生,他说他在古德里夫太太上楼几分钟后就离开了。那天晚上很暖和,他没带大衣和帽子。那时差不多是十点十五分,他很确定,因为到家时他看了一下表,刚十点二十。”

“死者当时情绪怎样?”

“他有点儿消沉,但和平时没什么不同。他有些阴郁,这影响了他的情绪。但有证据表明,肖尔托先生离开后他情绪很好。”

“很有意思,什么证据?”

“他当时在写一封信,在句子中间停了下来。信是关于去伦敦访问的事儿。他停下来可能是有拜访者打断了他。”

弗伦奇很高兴。他觉得警长做得不错,已经调查得很彻底,也查到了所有事实。

“那么你的推断是什么?”弗伦奇问道。

黑德利不自然地动了动。“没那么简单,弗伦奇先生。”他把头歪向一边,半闭了眼睛,“你怎么看他有访客这件事?”

“嗯,怎么啦?”

“我是这样看的,先生。”他神秘地说,“我正在调查跟你说过的那些流言蜚语,有人跟我说古德里夫太太的事是真的。她和佩蒂格鲁先生走得太近,已经不理智了。会不会是佩蒂格鲁过来和死者说了这件事?从窗外他能看到死者是一个人。”

“那么接着……”

“哦,查尔斯爵士得知妻子已经不爱他了,很难过,这可能让他突发冲动要结束自己的生命。案发时佩蒂格鲁可能在旁边,后来没说什么就溜走了,或者他可能在这之前就离开了。”

“你有没有怀疑是佩蒂格鲁谋杀了查尔斯爵士?”

“不可能的,先生。您知道,不可能把死人的手合在枪上,而且如果自己拿着枪的话,这支枪也不可能打中死者,因为他不可能不反抗。而现场没有反抗的痕迹。”

“关于佩蒂格鲁的推断你没有证据吧?”

“纯粹的猜测,”黑德利承认,“我只私下跟你说说,可能完全是错的。”

弗伦奇点了点头。这个警长干得确实不错,但急于下结论总是危险的。他想了一会儿,慢条斯理地说:“嗯,警长,很不错,但你知道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做什么吗?”

黑德利对这个问题显得有点儿茫然。

“告诉你吧,我会调查很多东西。我会到处找指纹,看能不能找到死者的指纹。我会看枪、枪匣子、钥匙、门把手和能想到的任何地方,看还能找到什么东西。我会查一下子弹和枪上的划痕。如果可能的话,我还会调查佩蒂格鲁是否到过这儿。无论你觉得会不会有结果都该做这些事的,这都是该走的程序,这能让我们了解发生了什么事。”

黑德利看上去很困惑。很显然,他在怀疑弗伦奇是不是在拖他后腿。在听证会前要做的事太多了,做这些调查有必要吗?弗伦奇又好奇地四处看了一下,当他觉得离开应该不会伤害警长的感情后,就马上出来了。

同样,弗伦奇无法完全摆脱这件事。那天下午,当他在石南草覆盖的悬崖上散步的时候,这件事又重回他的脑海。

噢,好吧,这不是他的案子,他没必要担心。同时,黑德利是个好人,他一定不会犯任何错误。弗伦奇决定第二天早上到普里奥尔瑞,在听证会之前跟他再说几句话。

没想到,黑德利自己来了。第二天早上,当弗伦奇和妻子吃早饭时,一向稳重的黑德利警长一阵风似的跑了过来。跑进房子时,他的眼珠子兴奋得差点掉出来,声音也十分激动。

“弗伦奇先生,”他叫道,根本没注意到弗伦奇夫人的存在,“子弹上摩擦的痕迹和枪管里的不一样,它们根本就不吻合!子弹绝对不是从那支枪里打出来的!”

“啊,”弗伦奇说,兴趣十足地抬头望着他,“我有种直觉,它们可能不吻合的。这就是我让你用显微镜检查一下的原因。”

“但是……”警长拉了一把最近的椅子坐下,无助地看着他。“我不明白,”他吸了一口气,“这个人手里的枪有一个空的弹膛,他的头部中弹。没有其他的枪和子弹。我没看出来……”

弗伦奇轻声地笑了笑。“到这儿来,”他说道,“把椅子拉到桌子边上来吧,喝杯咖啡,抽支烟。这会让你冷静下来,你就能开始思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