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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先生,哪有这样的?”和寅露出极不服气的表情。

“为什么没有?好,那这样好了。接下来有个无聊透顶的委托人会来。你就听那个人讲些无聊透顶的话,完成那个无聊透顶的寻人任务,如何?成功的话,你就是助手,和寅走路。”

“就是说……”

“失败的话就驳回,那么和寅就捡回一条命。”

“哪有这样的……”

“我感意。”

益田再怎能么样说都当过刑警,他认为这点小事绝对难不倒他。和寅嘟起有些厚的嘴唇,不服气地不断重复着:“哪能有这样的?”侦探似乎毫不关心不满的不肖一号弟子,要求第二杯咖啡。

“哐当”一声,钟响了。

益田转过头去,一名穿洋装的女子端正地站在入口。

年纪约二十七八岁,没有化妆,但五官分明,眉如墨画,眼睛也凛然有神,是所谓的美人。

“我来得有些早,没关系吗?敝姓杉浦。”

“啊,是的,杉浦女士,这次真的是杉浦女士。欸,是女的呢。呃,是的,我知道,请进请进。”

和寅异常慌张地站起来,双手忙碌地挥舞着,请客人入内。益田也跟着从接待用的椅子上站起来,匆匆退到一旁。只有榎木津不为所动,把下巴抵在交握的手上,望着毫不相干的方向。

自称杉浦的女子以简洁流利的动作脱下外套,一板一眼地对折,略略瞪了侦探一眼,走进房间,照着和寅说的,在益田原本坐的位置轻轻坐下。

“请问……”杉浦女士神经质地理好洋装的裙摆,不安地地皱起眉头,眼睛扫视整个房间,向和寅问道,“哪一位是……侦探……”

说到这里,她的话声中断,视线也停住了。看样子,她发现了桌上的三角锥——侦探的主张。那东西看似很蠢,但好像颇有用处。

和寅补充似的说:“是,就如同您看到的,这位是敝社的侦探,榎木津礼二郎先生。我是……”

“或许等一下就要卷铺盖走路的无才无艺的下人。还有这位是前任刑警,有点才艺的侦探助手益山。这个人负责问话,请您告诉他详情吧。”榎木津胡闹地说。

“我姓杉浦——杉浦美江。”委托人报上姓名,对益田恭敬地行礼。

益田一瞬间感到困惑,但很快地掌握了自已置身的状况。在这个阶段,榎木津的侦探助手雇用考试已经开始了吧。所以——益田自称益山,这是情势所逼。

此时和寅送来了红茶。就快被要解雇的用人以熟练的动作递出茶杯时,似乎偷偷瞪了益田一眼,但益田叫自已不要在意。

“那么……呃,我听说是寻人,请问您要找的是哪位呢?”

自已觉得颇像一回事的。他觉得这比担任刑警时学到的那种单方面的讯问或侦讯更符合自已的个性。杉浦女士似乎稍微放下来,吁了一口气后说:“杉浦隆夫,是我户籍上的配偶。”

“是您先生吗?【注】(在日文中,尊称对方丈夫以及妻子尊称丈夫皆称“主人”,故引来杉浦美江的反驳。)”

“我并不是在服侍隆夫。我和隆夫有婚姻关系,但并不是哪一方是主人,哪一方是仆人。我们的立场是对等的。”

口气十分严厉。

“可是太太……”

“请不要称呼我为太太。”

“哦,那么应该如何称呼?”

“能不能请你就称呼我杉浦呢?男不管已婚还是未婚,都可以用姓氏称呼,为何惟独女性……”

“我明白了,杉浦女士。”

意外的不好对付,但益田相当明白她所说的道理,所以决定听从,和寅好像呆住了。

“那么杉浦女士,您先生……不,您老公……也不对,隆夫先生他……”

“失踪了。”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我想应该是去年夏天。”

“应该?……为什么这么说?”

“我离开家里……我们分居了,所以我并不知道隆夫正确的失踪时间。”

委托人是在前年——昭和二十六年四月时结婚的。

两人是相亲结婚,配偶杉浦隆夫当时是一名小学教师。

杉浦美江讲述婚姻生活时,语调十分平淡,益田从她的话中处处感觉到她对自已的配偶有种分不清是轻蔑还是嫌恶的感情。总而言之,杉浦美江这名女子对隆夫这名男子已经完全厌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