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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场嗅着床铺的霉味开始回想,追寻着这三个星期以来,不知反复过多少次、难以数计的那段记忆。

"你自己看!你们到底在搞什么!"

美马坂怒吼的那时。

床上的加菜子消失的瞬间。

木场怀疑自己的眼睛是否看错,随即以刑

警的锐眼观察在场的所有人。

阳子她--阳子像个赛璐珞娃娃般,面无血色地缓缓看着病床,似乎还没能理解发生了什么事。慢慢抬起下巴。不久露出恐惧的表情。似无法出声。

辐本像是气球泄气般,《啊」地叫了一声,全身凝结。

警员们晃来晃去,没人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在那堆有如墓碑般的计量器之间慌乱地来回走动。加上原本守在走廊上或底下的警员也闯进房间里,别说是维持现场,究竟有多少人在这栋建筑物里都不知道。况且身为指挥系统顶点的石井警部本身都半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地站在原地发呆了,自然也怪不得底下的警员们。

石井完全陷入茫然自失的状态。

这也无可厚非,毕竟最后看到加菜子的就

石井本人,而那不过是加菜子消失几分钟前的事。且他与加菜子之间也只隔了四张半透明的塑料薄膜,两人的距离还不到一间半(三公尺),

至于赖子--赖子的表情实在令人难以理解。

那副表情是木场所见过的赖子的表情当中,最能表现出赖子真实面貌的表情。

那副表情在木场看来像是在高兴。

更令人讶异的是,那直的是在高兴,木场后来听赖子亲口说了。

不过那时木场顶多觉得很奇特而已。

至于雨宫。

雨宫不见了。据守门警员的证言,他似乎与美马坂擦身而过离开房间。

早知道那时一注意到雨宫不在,就该立刻

确认他的所在位置才对。木场每想到这点就后悔得快疯掉。现场注意到雨宫不在的人大概只有木场而已,而且从此以后再也没有雨官口的消息。

两宫也消失了。

可是面对这种状况。警员们最先采取的却是无比粗糙难以称之为搜查的行动。

那些家伙像是在寻找条小狗一般蹲下身子,在地板上爬来爬去地--寻找。当中也有翻找起垃圾桶或药品柜抽屉的愚蠢家伙。加果他们在找的是犯人的遗留物或犯行的痕迹倒还说得过去,可是他们全体都是在--寻找加菜子。

又不是钱包掉了,这种找法能找到什么?

像是一堆人在坟场拔草。

木场冒着被骂的可能性靠近病床,试着搜寻现场痕迹。

他自认在这个要塞之中,自己大概是仅存的较为冷静沉着的人。

虽说实际上这时候连木场也像方才的赖子般,全身持续着细微的颤抖。

结果并没挨骂。

病床周边与木场刚剐看到时并无二致。计量器等器材仍继续运作着,与加菜子在时别无二致。须崎跌坐的位置似乎恰好是机器箱子之间的空隙,虽然跌倒时发出巨响,从痕迹看来并没撞到什么。

探头看病床下面。

木场也趴在地板上观察,大概是受到警员们的动作影响吧。

盖在加菜子身上的白毯子掉在地上。原本接在加菜子身上的软管、管线、电线失去了对象,以病床为中心呈现放射线状。抬头,见到点滴一滴滴地滴在地上。顺着点滴袋看到连接的软管,药液由注射针头中缓缓滴落地板。犯人连点滴也没碰倒。

但是,相较于小心拆下的点滴,犯人在其他部分上却明显地粗暴了许多。因为整个地板上到处散落着破碎的石膏。

--有敲碎石膏的声音:不,连一丁点动静也没有。

那病床上的情况如何?木场起身。

与美马坂四目相交,他以类似爬虫类的双眼看着木场。

木场有点忍受不了那样的视线,把精神集中在观察病床上。

枕头上留下头形的凹陷,一摸之下,还残留着加菜子的体温,可见一直到刚刚事件发生为止加菜子人确实在这里。刚才木场见到的她既非幻觉也非错觉,这就是证据。

那么--这个病床是否暗藏机关,曾经在浅草的秀场上看过,切成两半的人、消失的少女。对了,这是魔术。既然是魔术那就一定有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