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五章 三大名将(第2/3页)

他拿起门环,欲要扣响之际却又迟疑了,踌躇片刻之后,终究还是轻轻放下门环,轻手轻脚的退下台阶。

站在台阶下,他仰起头,注视着大门上并未悬挂匾额的空荡荡门楣,长叹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一道风轻云淡的喝骂声从院中传出:“装模作样的给谁人看呢?滚进来!”

王贲精神一振,脸上忧愁的表情瞬间就消失了,而后连门都不走了,直接一跃三丈高,直接跳进了庭院中。

空荡荡的庭院中,两株光秃秃的桃树苗还未发芽,裹着一件厚实熊皮大氅的王翦,孤零零的躺在摇椅上嗮太阳,手边还放着一个巴掌大的红泥小茶壶……

深沉的暮气,就如同荒田里的杂草,在这间寂寥的庭院内肆意的生长着。

看这样这样的老父亲,王贲险些掉下泪来,他上前,捏掌瓮声瓮气的向老父亲行礼道:“儿子给父亲大人请安。”

王翦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说:“怎么,来看乃公是否断气?”

王贲眼皮子都没眨一下的道:“先前离儿来给父亲大人请安,父亲大人未允他进屋,儿子恐父亲大人身体有恙,特来看望父亲大人!”

王翦:“乃公还健在,汝是否很失望?”

王贲:“儿见父亲大人身体康健,甚是心安!”

王翦:“你父子二人是不是日思夜想着乃公早日嗝屁,好攀附汉王封侯封疆?”

王贲:“白起已南下接掌搏浪军,指挥王师与来犯之百越蛮夷决一死战,儿料想不久之后便将领军南下支援白起,届时恐无暇来向父亲大人辞行……”

王翦:“白起没你想的那么无能,南疆的战事,还轮不到你来操心。”

王贲:“武儿日前来信报喜,言月儿诊出喜脉,恳请父亲大人入京四世同堂。”

父子二人自说自话。

一个说城门楼子。

一个说胯骨轴子。

偏生还都句句都没跑题。

最后到底还是王翦先被王贲祭出的重孙大杀器给整破了防,横眉怒眼的喝道:“逆子!”

王贲低眉顺眼的再揖手:“父亲大人教训得是!”

王翦:???

王贲:(⊙_⊙)

父子二人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王翦才突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瘫在摇椅上有气无力的说:“有事说事、无事滚蛋,此间是非之地,不是汝堂堂汉将该来之地!”

王贲黯然的垂下眼睑,有些不忍直视瘦脱了相的老父亲。

他早就知,老父亲不肯见长子,是怕连累了他的前程。

也知道老父亲放着近在咫尺的桑梓不回,强拖着老迈的身躯随大军南下阴冷潮湿的荆襄之地,是想将自己放在明处,解除陛下的疑心,保全他们这些后人的前程……

他深吸了一口气,做好挨骂的心理准备,说道:“陈骜来信,邀父亲大人北上幽州,作幽州军随军司马。”

王翦抬眼看向他,拧眉怒骂道:“糊涂,此事唯有乃公嗝屁可解,你请陈骜出面向汉王殿下说情,汉王殿下纵是碍于情面不得不应,心下也只会越发忌惮疏远吾王氏一门!”

“乃公行将就木之躯,纵是明日两腿一蹬,都算喜丧,你何苦为了乃公残命一条,断送儿孙前程!”

王贲摇头:“儿孙自有儿孙福,有武儿与月儿在,只要儿孙不会蠢到犯上作乱,再不济也还能做个富家翁,但父亲大人你若再不起复,挺得过清明,也熬不到中秋!”

王翦怒极:“逆子,你竟敢咒乃公丧!”

王贲这回不退让了,寸步不让的与之针锋相对道:“是与不是,父亲大人难道不比儿子更清楚?”

“父亲大人可曾见过白起那老匹夫?那老匹夫百岁高龄,黄土都埋到脖子根儿了,入营之际,比父亲大人当下还有所不如!”

“就因得上眷,陛下委其以重任,那老匹夫竟白发转乌,有返老还童之势,如今与儿子站在一起,不明就里之人也只会当他是儿子兄长!”

“再看父亲大人,去岁统兵河内之际,还只感春秋鼎盛、年富力强吧?如今呢?是不是一晃神,都看见那桥了?桥上是不是还有个老相好儿的在冲您招手?”

“再不起复,父亲大人还能见着重孙降生么?”

“儿子天资愚钝,绞尽脑汁、拼尽全力,也难保我王氏门楣不堕,再加上父亲大人先前在陛下心头埋下的那个刺儿,父亲大人若再不振作,想方设法与陛下和解,我王氏一门,怕是真要就此沦为富户商贾之流了……”

“陛下心怀宽广、重情重义,自是不会与咱家计较这些陈年旧事,可旁人呢?据儿子所知,朝中最受陛下重用的李斯、范增、陈风几人,可都不是什么心胸宽广之辈!”

王贲念到“李斯、范增、陈风”这三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