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第2/2页)

祝煊风雨不动安如山,任由她手指拨弄着戏耍,“娘子想要什么?”

闻言,沈兰溪的视线毫不客气的在他身上绕了两圈,似是苦恼道:“郎君穷得只剩下自个儿了,我也没得挑啊。”

祝煊:“……”

他气恼的掐她脸,“没伺候好你?”

祝允澄进来时便听得这么一句,顿时险些被门槛绊倒,一副受惊模样。

听见动静,两人回头。

祝煊皱了皱眉,教训道:“慢行,注意礼仪。”

祝允澄脸色一僵,一双眼睛控制不住的快速在他身上扫过,除了那张自己像了七分的脸,好似别无亮点了啊!

他瞬间神色一怔,义愤填膺。

他就知道!沈兰溪果真只喜欢他父亲的脸!

可是,以色侍人,色衰而爱弛!

若是他父亲老了可要如何?!

夜里,祝煊刚要歇息,就被他好大儿喊住了。

“鬼鬼祟祟的做甚?”祝煊嫌弃道。

仗着夜黑,祝允澄偷悄悄的翻了个白眼儿,若不是保护他的面子,自己何至于这般鬼祟?

“父亲,你来!”祝允澄低声道,趴在门框边与他招手。

祝煊穿着里衣随他出了屋子,“做甚?”

祝允澄没答,带着他进了自己屋子。

“父亲,把这个涂在脸上!”祝允澄双手捧着一个白瓷罐子,眼睛亮如星子。

祝煊沉默了。

饶是他没用过,也知晓这是什么东西。

珍珠粉,女子买来敷面用的,会让肌肤白皙嫩滑,沈兰溪有时就会涂满脸,躺在床上蹬腿儿。

祝允澄瞧他不动,有些急道:“快点,不然一会儿母亲该找你了!这可是我花了五两银子买来的,你快试试!”

祝煊额角的青筋抽了一下,深吸口气,还是没忍住,“你还有多少银子?”

祝允澄不解,但还是摸出了荷包里仅剩的碎银,摊在手心里给他瞧。

“诶!”一声惊呼。

“既是银子多的没处使,那便不必每月给你发银子了。”祝煊毫不留情的道,把那从小胖爪子上没收的碎银子揣进了自己荷包里。

冷酷无情的拿着那罐白泥走了。

祝允澄盯着自己空空的手心差点哇的一声哭出来……

太欺负人啦!

祝煊步入屋里,正好撞上沐浴出来的沈兰溪,一张脸嫩生生的,白里透粉,身上的水汽都是香的。

“咦?”沈兰溪惊讶,“你拿着我的面泥做甚?”

这面泥如同面膜,不论哪个年代的女子,都爱惜自己的脸。

祝煊面不改色道:“方才澄哥儿拿过来的,给你的。”

沈兰溪立马惊喜得亮了眼,“澄哥儿教得真好,这般年纪都知晓给我买这个了,日后也不知道是便宜了哪家小娘子……”

她碎碎念着,接过面泥往脸上涂,不多时便得了一个与白无常九分像的脸。

祝煊听着,摸了摸自己久违的沉甸甸的荷包,附和的点点头。

有这么个儿子还不错,他荷包里不再是空的了。

沈兰溪给沈兰茹贺新婚的礼送出去后,百姓也迎来了秋收。

受水患影响,秋收收成不算好,但也勉强糊口,是以百姓还是高兴的。

结结实实的忙过一阵儿,一日祝煊回来时,与沈兰溪说了庆丰收的篝火。

沈兰溪近些时候肚子开始长了,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儿,时常还觉得自己这般模样有些丑,又嫉妒祝煊那般日子照旧的人。

“不想去?”祝煊在她身边坐下,替她揉着腰,纵容的哄她,“要不,我带你出城去玩儿?”

先前出城跑马,瞧她是喜欢的,如今虽大着肚子不能跑,慢慢走也当是闲逛了。

沈兰溪摇摇头,“去看篝火。”

这个朝代有许多习俗是后世只停留在传言中的,这篝火便是其一。

没来时,她听外婆说过很多次,那双疲老满是皱褶的眼睛里装满了回忆,耳朵听过很多次,眼睛却是一次未见那般盛大又热烈的场面。

“祝煊,我想我阿婆了。”沈兰溪吸了吸鼻子,止不住的哭腔跑了出来,紧接着,噼里啪啦的泪珠子往下掉。

祝煊愣了一下,抬手抹去她脸上的泪,“这么想啊,我陪你去看她?”

“看不到了,早就看不到了……”沈兰溪哭得呜咽。

她来这个朝代前,外婆就已经去世了,丧事还是她亲手操办的。

闻言,祝煊才想起,沈家老夫人确实已经长逝几年了,沈兰溪从前婚期推迟,也是因沈老夫人的孝期。

如此瞧,他更应该陪着沈兰溪去给老夫人奉香磕头才是!

沈兰溪没等到他哄她,泪眼矇眬的抬头瞧那皱眉的人,声音娇软又委屈,“你竟然嫌我哭……”

祝煊:“?!”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