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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为,他是要掀了。

哪想,他是自己钻进了盖头中,与她一道被大喜的红色障住了眼睛。

瑜珠觉得他疯了,可他还知道问她疼不疼,替她把压着她脑袋的凤冠拿开。

凤冠连带着盖头一齐离开她脑袋的一刹那,她被周渡抱着滚进了热烈的床榻中。

她的手中还捏着避火图,不知该如何安放。

周渡一边笑着,一边将她的手指一点一点掰开,啄吻她的唇瓣,道:“有什么好看的,你想要什么样的,我都可以教你。”

哪有什么样的?除了那样,还能有什么样?

瑜珠满心羞耻地被摁在翻滚的红帐中,一句话都说不出,望着不断摇晃的帐顶,只觉周渡最好只有这一种花样,不然,她好像实在承受不了更多了……

红帐翻滚的动静一直持续到天将明,温氏听着清水居回来禀报的声音,摁揉着眉心,知道自己彻底是拿这对夫妻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她其实一直有派人盯着自己的大儿子同瑜珠。说到底,这门皇后亲赐的婚事,她还是不满意的,但是她知道自己没有办法拒绝,可怜她的若涵,就这样失去了成为她儿媳妇的机会,她一想到此处便想将满腔的怨气都撒在瑜珠身上,但却在第一时间遭到了自家儿子的阻拦。

他说,瑜珠才是他真正想娶的人;他说,皇后的赐婚是他特地去求来的;他说,失去舅父家的联姻他一点也不后悔;他说,如若母亲对她有一丁点的不好,他都会直接考虑请皇帝将自己外放,三四年才回一次家。

那一天的温氏被气到不像话,想要直接狠狠地甩他一个耳光,但终究是忍住了,且被他的话所震撼,当真不敢再对那姓江的有任何不好。

可她面上虽然如此,心底里总是不乐意的。

她派人一直看着他们俩,想要瞧瞧自家这个向来油盐不进的大儿子对这个孤女究竟能有多上心。

她宁愿他如今荒唐的行为只是一时贪恋于她的美貌,也不愿承认他是动了真心,动了真格。

可惜事与愿违。

三年的观察下来,叫她再清楚不过地知道,周渡对于瑜珠,是真的上心。

教她礼仪规矩的嬷嬷是他亲自去请的,暗地里教她骑马之事也是他全部亲力亲为的,褚家翻台案、江家父母牌位迁移之事……全都是他亲自替江瑜珠做的。

整整快三年,他对这个丫头照顾的事无巨细,恨不能整个人都陪她一道住在慈安堂,眼中越来越浓烈的爱意,是她一个过来人都看不下去的程度。

她终于也清楚地认识到,他与若涵是彻底没可能了。

今日是他们的新婚第一日,她头疼地扶额,看着这一对琴瑟和鸣、恩爱非常的璧人双双着红衣来到自己跟前,万般无奈。

但她不能过多地刁难瑜珠,周渡还在她眼前,她稍微瞥一眼自家儿子,就知道他的什么算盘。

他在告诉她,不要过多地为难她。真是稀罕,她到底是做了什么,才叫他觉得她生来就会是一个恶婆婆,一定会对自己的儿媳妇不好?

温氏只觉憋屈的紧,瞪了眼周渡之后,对瑜珠反倒是笑吟吟的,说话也温声软语,生怕她觉得自己在待她不好,生怕她回去便同周渡告状,说自己怠慢了她。

她虽然不满这个儿媳妇,但到底儿子还是要的。

瑜珠则因为先前在陈婳那里没少听到说什么大夫人厉害,日后定不会是个简单婆母之类的话,所以对温氏一直心生畏惧,这么些年与她接触的不多,也不知晓她究竟是怎么样的。

今日见她待自己极为温和,极为善良,她心下便有了主见,想着陈婳果然又是在诓自己,这分明是位再和善不过的婆母。

周渡新婚有九日的休沐,这九日间,他没少带瑜珠去往各色各样的场合,赴各色各样的宴会。

瑜珠知晓他这是在光明正大地将她介绍给自己的朋友,每次出门都相当配合,每每都与他牵着手同进同出不说,还几乎每次都是与他穿颜色相仿的衣裳,以示夫妻同心。

两人蜜里调油了好几日,这日,周渡带她去往黎阳侯府的马球会。

正是他从前教她骑马的那片草场。

她下了马车,手便被周渡攥住。

夫妻俩又一同出现在这片草场,心境早不似从前,那时是青涩懵懂不敢轻易宣之于口的暧昧,如今却是满腔明晃晃的爱意,生怕别人看不见。

她与周渡相视一笑,在不少人的艳羡下,大大方方地与他去挑选马匹。

“周侍郎,巧啊。”

瑜珠正专心致志地与周渡商量哪匹马看上去适合她,不想耳边便出现一道极为熟悉的声音。

她蓦然回头,人却是她没有见过的样子。

那人生的很张扬,与周渡差不多的身量,穿的却像只花蝴蝶,即便是束手束脚的骑马衣裳,也非得佩上玉佩和月牙铁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