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立字据(第3/3页)

“拉下褚家靠的一直都是圣人的睿智与周明觉的能干。”沈淮安不耐道,“是谁给你的胆子,能到我们面前邀功?觉得自己家能帮忙解决一个堂堂贵妃的母家,很了不起吗?没有子嗣的贵妃,谁在乎她的母家是生是死。”

他轻蔑着,眸中藏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扫了两人一眼,才又继续道:“日后若是再叫我听到二位在嚼我们家表妹的舌根,别怪我直接将你们的舌头割下来,扔在席上做下酒菜。”

这个疯子。

瑜珠听到他这番恐吓的当下,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可事实证明,唯有这样疯了般的恐吓才是真实有用的。

那两位姑娘吓得忙不迭点头,保证不再嚼舌半句舌根,抱在一起谁都不敢再看沈淮安,直至他彻底走了,才敢放松下来,在廊下狼狈地哭开。

瑜珠同蔡褚之皆默不作声,相视了一眼,双双平静地回到了原本的席坐上。

“便是如此,所以我叫你不要过多接触他,明白了吧?”蔡褚之无奈道。

瑜珠点点头,又摇摇头:“可他似乎也是在为我着想?”

“……”

你很缺这一点明目张胆的袒护与偏爱吗?

蔡褚之想问她。

但他最终还是没问。

他想起瑜珠刚被母亲带回来时瘦弱不堪的样子,说不定,还真是缺的。

如若不缺,估计也不会跟周明觉和离了。

周明觉那种人,当是不懂偏爱是什么的。

他心下打定主意,要叫瑜珠不那么轻易就被人的一点袒护与偏爱骗走,于是,又是亲自给她端茶递水,又是亲自给她送果子,与她嘘寒问暖,还关心她会不会作诗……瑜珠一头雾水,刚拿起送到眼前的茶果子咬了一口,便听见月洞门外一阵嘈杂中又带着点秩序的声音越来越近。

她抬头,尚未来得及作何反应,便见一串腰间配着铁皮腰牌的刑部办案人员闯了进来,为首的那个人,正是几日不见的周渡。

他似乎也对她出现在这里感到吃惊,而不过一瞬,便将目光放至她身侧。

沈淮安正慢悠悠地走过来,悠闲自得地在瑜珠左手边坐下,挑眉望着周渡,笑道:“巧啊,周侍郎。”

他是故意的。

瑜珠知道了,他就是故意的。

她侧头去看沈淮安,他却直勾勾地将挑衅的目光刺向了周渡,甚至,还将手搭在了她的椅背上,带着一种宣示主权的嚣张。

她只觉得头疼,见慌忙赶来的曲大人挺直腰杆在周渡面前,道:“周侍郎,你这是何意思?”

周渡立即变回到公事公办的样子,与他道:“有人向圣上检举,说曲大人时常在这座京郊别院中私收贿赂,埋于地下,其中不乏京兆治理河道与堤坝的公款,数目多达几万两,委屈曲大人,今日这座别院,就先掘地三尺吧。”

曲大人自是暴跳如雷:“周侍郎!”

周渡瞥了眼他。

可他终究也不敢多说什么,他都说了,是圣上发的话……曲大人面如死灰,颓败地坐在地上。

尚未正式开始的宴会便以此种叫人意想不到的方式结束了,瑜珠同蔡褚之起了身,打算回府,不想上一刻还在指挥人挖地的周渡下一刻便赶到了她面前,拦住她道:“我有事与你说。”

瑜珠站定:“什么事,就在这说吧。”

“不行,是关于我们之前和离之事。”周渡坚持道。

瑜珠脸色变了变,只得跟他去了边上角落。

一到角落,周渡便先道:“我前几日正式回去上朝,陛下想要我将手头上的案子办完,便去闽州历练几年。”

也就是下放降职的意思。

“嗯。”

见她冷冰冰且半点无动于衷的样子,周渡神色暗了暗,又道:“但是祖母恐怕撑不了多久了,我到时还要为她守孝,送她回钱塘祖父身边,估计要有几年回不到京城。”

“嗯。”

见她仍旧没什么话说,周渡又低垂了眼眸:“瑜珠,你同沈淮安,是鲁国公府认识的吗?鲁国公夫妇固然对你不错,但沈淮安他绝对不是好人,今日之事,便是他一手谋划的,曲大人是他向圣上检举的,他是故意想拿你来气我,你要小心,千万不要与他过多接触……”

“他不是好人,难道你是吗?”瑜珠的脸色讽刺至极。

她总算是知道,沈淮安对着已经和离的她挑拨她与周渡之间的关系,究竟有什么用。

那就是叫她在面对着周渡的时候,可以永远保持着无比清醒、无比明白的头脑。

“周明觉,我说过,和离之后我们便不要再见面,今日之后,你再也不要来见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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