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第3/3页)

魏宣垂首用汤匙搅着碗里褐色的药汁道:“父亲听说您病了,也很忧心,只是如今朝中局势不明朗,父亲那边还有诸多大臣在议事,实在走不开,这才没来看您,但已派人去太医院请太医了。”

魏夫人一听魏宣说这些,原本平和的眸色就变了变,她问:“你去找相爷了?不是同你说了么,这等小事,莫要去扰相爷……”

魏宣道:“不是我去找父亲的,府上就这么大,您病了要请大夫,哪里瞒得住……”

魏夫人咳得更厉害,看着儿子有些吃力地开口:“休要瞒我,你怎么……”

她似有些无奈地叹息了声:“怎么就是不听为娘的话?”

被母亲识破谎言,魏宣有点难堪地垂下首,捏着药碗的手用力扣紧:“母亲,是不是儿子没出息,让您觉着无颜去找父亲?”

魏夫人掩唇低咳几声,虚弱道:“傻孩子,说什么傻话?”

魏宣眼眶通红地抬起头:“是儿子没本事,不得父亲喜欢,才让您也跟着受冷落。”

魏夫人微微一怔,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温声道:“别瞎想,相爷是做大事的人,大丈夫不会拘泥儿女情长,你可莫要去相爷跟前说这等话。”

魏宣恨声道:“可这些年里,父亲只有你年节才来您这里吃个饭,母亲您就不委屈?”

魏夫人神色间有一瞬间的怅然,似回想起了什么往事,只说:“傻孩子,莫要这般想,为娘从来没觉得委屈,相爷是为娘的恩人,你要有出息,像你谢表弟那般,好生替相爷分担肩上的担子。”

魏严同谢征的决裂,魏夫人一不管事的后宅女子还不知晓,只当谢征是在北地,才几年未曾归家了。

魏宣敏锐地抓住了魏夫人话中的一句,问:“母亲为何说,父亲是你的恩人?”

魏夫人垂眼没立刻答话,掩唇咳了好一阵才道:“生做了女人,嫁人便是第二次投胎,为娘当姑娘时,因是家中庶出,衣食用度样样得看人脸色。嫁入相府这二十多年,相爷待我不薄,为娘知足了。”

魏宣知道他母亲就是个不争不抢的性子,伺候魏夫人喝药,沉默着不再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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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长玉和谢征从谢氏陵园回来时,已将近亥时,城门已关,樊长玉只能等第二天城门开了,再回进奏院。

好在她出门前,已交代了谢七,她便是一夜未归,应该也出不了什么乱子。

谢忠驾车带着他们回了城外的庄子,马车刚至门口,便有血衣骑的人候在外边,呈上一封信件:“主子,长公主从宫里递出来的消息。”

谢征抬手接过,撕开信封后,借着门口的灯笼光一目三行看完信纸,眸色陡然森寒。

樊长玉听他同长公主竟有书信往来,心中刚觉着怪异,见他脸色不对,问:“怎么了?”

谢征将信纸递给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魏严曾私通后妃!”

樊长玉还没来得及看信,但闻言心里也是一个咯噔,魏严曾私通后妃,是不是说明,他策划十七年前的锦州一案便有迹可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