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你是云七(第2/5页)

华远冷笑一声:“你口中那个云七,现在正藏在你背后,被你保护得好好的。”

这句话像一柄利剑,刺破长夜,带着雪亮刺眼的光,扎在素有天衍弟子的心口。

太史宁端握着笔和册子,已经不知道该写些什么,更不知这两人口中究竟哪一句是真的。

华远紧绷的表情松了些,但心里却并没有放松多少,而是在心里不断的暗骂。

该死的云七,就算这遭他能逃出去,只怕是回到天外天也有的受。

如此,他看向任平生的目光便更加杀气腾腾。

但华远没想到,一瞬凝重的寂静后,几道声音同时响起。

“不可能。”

“这不可能。”

“你在说什么鬼话。”

没有半点犹疑,天衍这群弟子竟同时反驳,都不相信华远所说,任平生就是云七。

华远愣了下,咬牙切齿道:“你们天衍都这么轴是吗。”

别说是他,就连任平生也有一瞬惊讶。

她看着云近月像护小鸡崽一样把她护在身后,往后一步,就是楚青鱼站在她身边,轻声对她说:“师妹,别怕。”

傅离轲和卫雪满,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但只因为一个暗示,就愿意和她联手设局杀华远。

任平生深呼吸了下,按着胸口,感受着心口蓬勃的跳动,几乎要穿透胸腔。

她很难形容这种感受。

很……鲜活。

太史宁站在一旁,喉结紧张地上下滚了滚。

他左看看、右看看,开始怀疑自己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

真的只有他一个人不是那么完全相信任师姐吗?

华远冷然道:“信不信由你们自己,但云师姐可要小心了,昨日谢莲生也是这样站在她身前,然后被她一刀穿心而过,当场丧了命,现在曝尸荒野没人收呢。”

云近月心头一紧:“你杀了谢师弟?!”

这话是对华远说的。

她根本不信华远的话,却担心谢莲生的安全。

华远额角直跳,感觉自己跟这群人简直说不清楚。

他第一次开始后悔起了先前的安排。

后悔一直游移在天衍之外,冷眼旁观着这一切,甚至对鹿梦城那一夜,任平生舍生救人的行径全然无法理解。

哪怕任平生告诉他,如果不是这么做,她怎么会在天衍交到这么朋友,华远还是嗤之以鼻。

天衍这群人与他而言,不过是一群任务对象罢了。

有朝一日,天外天大业得成,全天下都会向天外天臣服,根本无需在意这几个渺小的少年心弟子。

却没想到,现在他却因自己嗤之以鼻的东西阴沟里翻船。

如今懊恼已经于事无补,华远按了按直发疼的眉心,抬起右手,两指之间夹着明黄色的符箓。

他沉声道:“云七,你真当我那么天真,什么证据都不会留?”

他目光紧慑着任平生,恨不得生啖其肉:“你是符修,不会不认识这是什么符吧。”

任平生一眼就认出,那是留影符,对于如今的修真界而言,是非常少见且珍贵的符箓,天下间能绘制这种符箓的人寥寥无几。

没想到,华远手中有一张。

一线灵力引燃了他掌中的符箓,幽绿色的符火照亮暗夜,很快就只剩一地余烬,这些余烬化为轻烟在众人面前铺开,形成一个云烟袅袅的水镜。

水镜中,正是昨日的画面。

任平生和谢莲生并肩向前走着,两人言笑相欢,谢莲生看上去毫无防备,任平生看上去也并无任何不妥。

但一转眼,在谢莲生正说些什么的时候,一根冷硬的尖刀从他背后穿胸而过,刀尖染血,浸透了谢莲生胸口的衣服。

谢莲生嘴里不停地往外溢着血,被任平生一把捂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众人隔着水镜看镜中的任平生,神色平淡,就像在和友人寻常谈天,再顺道摘下一片叶子一样轻松写意。

众人心头一阵发寒。

以太史宁尤甚,他本就不像其他人一样那么信任任平生,此时看到这一幕,倒吸一口凉气,目光具是惊悚。

谈笑间杀人如麻,这哪是什么寻常修士,绝对是经受过专门训练的杀手。

太史宁被吓到了,偷偷往边上挪了两步,离任平生远一点。

云近月神色凝重了些,她手仍旧放在剑柄上,长剑未曾出鞘,也没有转身,任由自己的后背对着任平生,把正面留给华远。

她这个动作,让任平生都感觉有些无奈。

就连这种情况都不愿意怀疑她,把自己逼到这个份上,又是何必呢。

任平生缓步上前,和云近月擦过肩,走到人前来和华远直接对峙:

“这确实是留影符。”任平生看着这张由留影符制成的水镜,语义不明道,“这么珍贵的一张符,放在一个丝毫不通符道的人手里,还真是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