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第3/4页)

虞度秋想说我的床上也睡过不同的男人。但想了想,还是没说出口。

否则小柏眼狼的脸色恐怕会比水泥墙还黑。

柏朝轻轻掀了还是冬天盖的棉被,扔在地上,说:“床是干净的。”

然后又从床头的柜子里取了件外套:“衣服也是干净的,你盖着睡。”

虞度秋隐约看见柜子里还有些瓶瓶罐罐和纱布。

他站在门口,五味杂陈,最终叹气,屈尊走了进去——两步便到了床边。

“看在你为我卖命的份上,我就勉强睡会儿吧。”

柏朝轻轻一笑:“谢谢少爷。”

小床比想象中软和点,但实在太小,虞度秋一米八多的个子躺上去,小腿肚以下腾空在床外边。

而且进入地下室之后,空气中的霉味愈发浓烈,似乎还夹杂着丝丝缕缕的血腥味。

虞度秋扫到木门背后有大片的暗色印记,直觉这股味道是从那儿传来的,问:“门后面是怎么回事?这里死过人?”

柏朝不咸不淡道:“没有,只是木头腐朽了而已。”

他边说边靠近了些,用自己身上的清新皂香冲淡了这股难闻的气味。

虞度秋笑了笑:“你还挺注意个人卫生,从第一次见你的那晚起,身上就有股淡淡的香味,很好闻。”

柏朝也对他笑:“以前又脏又臭,被人嫌弃,所以比较注意这方面。”

“被同学嫌弃吗?”

“不止。”柏朝扯了扯他身上的外套,“你热吗?”

“还好。”

阴冷的环境在这个季节倒成了优势,解暑降温的效果一流,体感还挺舒服。

虞度秋侧过身,蜷起长腿,本打算伴着这股淡香眯一会儿,却见柏朝垫着被子往地上一坐,不声不响地盯着他。

……困意全无了。

柏朝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像妈妈哄小孩儿似地:“不用管我,我就想多看你几眼。”

“说得像要生离死别了一样。”

“说不定呢。”

虞度秋皱眉:“柏志明有那么可怕吗?充其量就一中年大叔,哪怕再加个’王后‘,面对面碰上,也不会是你和老周他们的对手。”

柏朝“嗯”了声,没再说什么。

虞度秋觉得他反应奇怪,眼神中好像有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但他的眼瞳太黑了,瞧不真切。

虞度秋刚想开口问怎么了,又听他说:“我在这间地下室生活了十几年,每个晚上都很想你。”

“又装腔作势。”虞度秋压根不信,“你认识我才九年,哪儿来的十几年?而且自从你成年工作后就不怎么在家住了,别以为我不知道。”

柏朝沉沉地笑了声,低着头掰了会儿自己的手指,说:“反正有很多年了。没想到你会跟我来这儿,睡在我的床上,像在做梦。”

反矫专家虞度秋用力掐了把他的俊脸,满意地听到他疼得倒吸气,接着问:“现在还觉得像做梦吗?”

柏朝猛地抓住他正打算缩回去的手。

湛黑的眸子注视着他,然后脸慢慢靠了过来。

虞度秋侧躺着没动,脑袋就枕在床边,看着他一点点接近,最后唇上不出所料地一湿。

柏朝舔了舔他的嘴唇,然后稍稍歪过头,整个儿贴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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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度秋缓缓回神,想抽回脚,却被抓住不放。

柏朝的喘息未平,捧起他的脚,在脚背上印下一个热气腾腾的吻。

然后放下,起身,说:“我去找纸巾。”接着出了地下室。

虞度秋的脚踩在地上铺的棉被上,被子还算松软,但洗得起球的被罩太毛糙了,触感很痒。

像它主人的那双手一样。

他撑着床沿,也不知是太乏了还是怎么的,脊背无力地垂下去,脸埋在了手心里。

沉寂的地下室内安静得仿佛无人存在,过了好一会儿,虞度秋才抬起头,手伸下去,摸了摸自己被亲吻的脚背。

柏朝很快去而复返,擦干净了两人身上所有不得体的地方,然后说:“我刚刚刷牙漱口了。”

虞度秋一时不明白他的意思,直到他挪动跪地的膝盖又来到自己面前。

原来是索吻的意思。

“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喜欢接吻?”虞度秋受不了地推开他,“该不会是我当年吻技太好,让你魂牵梦萦吧?”

“差不多。”柏朝没能得手,就亲了亲他的手掌,然后坐回原位,一条腿平放,一条腿曲着,手肘撑在膝盖上支着下巴,尚未熄火的黑眸深不见底,定定地瞧着他,声音还有些哑,“你还睡吗?不睡就回去吧。”

虞度秋:“你引我来这儿就是想做这档子事?”

柏朝无辜地摇头:“在我想做的事里,你在下面。”

“那你只能做梦了。”虞度秋对这个话题毫无探讨兴趣,转动视线把这间小得可怜的“卧室”尽收眼底,问,“我不明白,住这种地方和露宿街头有什么区别?你为什么不逃?找警察应该能帮你吧,最坏也就是再变回孤儿,你又不是没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