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3/3页)

烈酒入喉,一路烧燎。

晚风拂面,醉意浓得堪比夜色。

席散,人也四散,弟子们勾肩搭背回千机堂,刁玉良睡着了,被段怀恪背回别苑。二宫主不愧是二宫主,跌跌撞撞的,沿小街摸回了无名居。

他身后几步外,霍临风跟随一路。

跟着进院,又跟着登堂入室,直跟到床边。霍临风点燃一支红烛,暗暗红红,影影绰绰,衬着容落云那张绯红的面容。而容落云安坐床边,踩着脚榻,两手乖巧地捂着膝盖。

霍临风半蹲床前,对上那双清明的眼睛。他问:“宫主没醉是不是?”

容落云点点头,不扮醉,有些话说不出的。

霍临风又问:“那现在岂不是说不出了?”他将手放上对方的膝盖,裹住对方的拳头,“那我说罢。”

容落云身子僵住,瞳仁儿却颤得厉害,怦怦,心脏冲到了喉眼儿。霍临风握着他的手,说:“相识数月,我做了许多意想不到的事。”

捉鱼,采莲,做灯,糊风筝……琳琅琐碎叫人赧然。“曾嫌你骄矜倨傲,如今却觉可爱。更厌你行凶作恶,如今也已经改观。”霍临风说着,“你在我面前有过弱态、窘态、凌厉娇憨,或者天真青涩,我见过便一直记得。”

他松手向下,握住容落云的脚腕:“我不确定是被你哪一面打动,因为等我反应过来时,你每一面都能轻易打动我了。”

绫鞋褪下,容落云抬脚踩住霍临风的肩头,下移至胸膛,他跟着剧烈起伏。“打动你便如何?”牙齿厮磨下唇,他逼问,“便要如何……”

霍临风说:“想见你,与你说话,陪你玩儿,哄也行骗也行,想叫你最在意我。”哪怕同为男子,也许立场相对,可一腔情意什么都敌得过。

昏了头,迷了心,犹如飞蛾扑火。

容落云问:“你是不是——”

“是。”

霍临风说:“我喜欢宫主。”

半蹲累人,他起身一倾,将容落云扑向床中。探手捋下纱带,趁势解开封腰,他将容落云放松下的身体抱住。容落云愣愣看着帷幔,垂着手,慌张到忘记拥紧对方。

霍临风却问他了:“宫主,你喜欢我吗?”

他动动唇:“喜欢。”哪还有骄矜倨傲,下巴不住地点在对方肩头。

许久,霍临风松开容落云,映着烛光瞧那眼睛。宝萝有一双杏眼,身下这位则是桃花目,而兜兜转转,这位才是正儿八经的心肝。

手掌捧面,他俯首抵住容落云的额头。“当晚风寒发作,啃了宫主的颈子。”嗓音沙哑,他低声些,“那夜之后,就肖想亲亲宫主的嘴了。”

容落云蓦地瞪大眼睛,心停脑嗡,薄唇被重重吻住。

烫的,软的,含着酒气和情欲,将他烧着、揉着,烈如火树银花,缠绵又似春水照云……他一点点苏醒,抬手缠上对方,仰颈回应,呜呜出声。

眼角悄悄地滚了滴水珠。

这一吻尽,霍临风说:“宫主,我不做大弟子。”

容落云喘着,不懂其意。

霍临风笑言:“要做驸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