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生气吗,有事吗(第2/4页)

姜冉回了一串的“……”,收起了手机。

手机落入口袋,她腰一软,倒在旁边怂怂的身上,垂着的眼眸和她紧抿的唇角无一不泄露了她心情不太好。

这他妈可就有点出乎意料了。

怂怂双手在她面前一拍,“嚯哎!”她说,“有人在家吗!”

姜冉被她吓的肩膀一抖,有些茫然地抬起头,面色苍白——

不过单纯就是冻的。

今天她来当评审的又不是来比赛的,护脸也没带,安全盔和雪镜和手套都是现场借的那个同为Gray赞助的小姐姐的,板和鞋也让人从酒店拿上来。

她护脸塞在行李箱里,自己找都要找一会儿,自然不好意思让跑腿的工作人员瞎忙活,顶着寒冷硬上了,滑的时候,吃了一嘴的雪。

本来今天山上没风,但是她滑的快,那风像是刀子似的割在她脸上。

很疼。

怂怂看她这懵逼的样子也很懵逼,“现在缆车外的世界都在为你欢呼,你这一副像是鬼一样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难道觉得那个对你大放厥词的女生很可怜吗?

怂怂这一刻下定了决心如果姜冉真是这么想的,她就抽她。

却没想到坐在她怀里的女人缓缓叹息了声,转头看着缆车外缓缓飘落的飘雪:“天气那么冷,原本一点不想滑的。”

怂怂:“啊?”

姜冉:“我做错了什么,她犯规在先,为什么最后是我要在这么冷的天滑着那么烂的雪让所有人看猴戏?”

怂怂:“……”

低头看看靠着她坐的人,鼻头和面颊冻出来的潮红还在,唇瓣也被冻得有点干燥起皮,黑长发被风吹的有点乱柔软地披在肩上……

她蹙着眉,小脸发白,看着可怜兮兮,一股刚刚好像真的被人欺负了的矫情与忧愁。

和踩着竞技板神挡杀神的画风判若两人。

怂怂很茫然:“你在矫情什么?”

姜冉一个侧身,整个人钻入她怀里,冰凉的脸蛋埋进她散发着热气的颈脖,嘤嘤嘤地说:“因为我原本就不应该承受这些无妄之灾——我脸都要冻裂开了,现在还觉得有点儿痒,明天不会长冻疮吧?我脸疼,嘴也冷,下午的比赛都不想来了。”

怂怂手搁在她肩膀上,拍了拍。

犹豫了下,放轻了力道,安抚似的又拍了拍。

有点荒谬地想,如果现在那些大喜大悲无论何种情绪在吃瓜的人知道,他们眼中这会儿本应该啪啪打脸他人后春风得意的人压根不在意这些,只忙着忧虑“我为什么一个冲动就陪她耍猴”并为此后悔不已……

也不知道他们作何感想。

换个角度想,这应该也算是凡尔赛的一种——

管别人是死是活,眼里只有自己什么的。

……

回到餐厅后他们照例上缴手机,餐厅里已经飘来了食物的香味。

本着宣传雪场的基础原则,外加为防止进入雪具大厅需要没收手机这个规定会惹来众怒,雪场承诺本次比赛所有的参赛选手与工作人员餐食免费。

往餐厅方向走,室内温暖的空气让姜冉的手脚迅速升温,血液循环开来让她苍白的脸蛋恢复了一点血色。

在拿着餐盘领餐时,站在旁边的怂怂都忍不住在姜冉第三次把手伸向自己的脸时,拽着她的手:“别挠了!”

被扣着手腕,姜冉从嗓子深处发出一声暴躁的低音。

她就是觉得下巴很痒,忍不住想挠,一下比一下重,甚至下颌处被自己挠出了一点指甲划痕。

——有些南方人总觉得北方的冷是干冷,像物理攻击浮于表面,不足为惧。

其实上北方山林里走一圈被山风吹一趟就知道,分个屁干冷和湿冷,那风吹过来就像是刀子似的,能要人狗命。

现在她就觉得整张脸过敏似的抓心挠非得难受,这让她觉得很不妙——以前她爸出国打拼,家里只有管家和佣人,对她的照顾无微不至当然做不到,所以很小的时候她长过一次冻疮。

手上,就不懂事下雪跑去和朋友堆雪人,当晚手上奇痒无比。

过了几天手肿的像泡胀的萝卜似的,姜怀民毫无同情心大笑“这也能长冻疮”,最后是姜冉的外公在火上烧了白萝卜,滚烫地摁在她手上,第二天手神奇地消了肿——

无论是长冻疮还是被萝卜烫的痛深入姜冉的心脏。

她不敢想这些酷刑跑到她脸上的话她还有没有勇气活过这个冬天。

打好午餐放到餐桌上,她想要看看自己的脸到底怎么了,没有镜子又没有手机,只好拼命凑到消防栓那点儿反光镜上面看……

隐约看见自己花的像花猫似的下巴,她脸色比碳还黑。

坐回餐桌边她舀了一勺水蒸蛋,刚靠近唇边碰着也是一阵盐熬的剧痛,她暴躁地扔了勺子,心想完了这他妈是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