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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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代君趴在一泓清潭,垂着头长睫发颤。

潭水荡起一波波拍打在石壁上,水声漾漾。

两瓣火热的唇贴过来,在官代君耳后问,“我给你的那对云梭呢?”

官代君面色微僵,别过脸生硬地说,“扔了。”

严戈轻轻一笑,掐住官代君的下颌抬起,“是给了你师兄罢。”

官代君冷冷地说,“既然你给了我,你管我是扔了,还是给别人?”

严戈不再说话,沾了些水捻指一弹。

水珠四溅,而后化作九面水镜将他们包围。

官代君不管是抬眸,还是低垂,或者朝其他地方看去,都能从巨大的镜中看到自己的淫态。

他身后那人早已经不是那张平平无奇的脸,五官妖邪俊美,银色的发,淡青色的瞳,眼尾却有几道红色脉络。

那红由眼尾的淡红一路到深红,勾勒到太阳穴时则是赤红。

他勾着官代君,发丝交缠,身体相贴……

官代君看不下去了,慌忙闭上眼睛。

苍竹掐紧官代君的下颌,透过水镜居高临下地看着一脸屈辱的官代君,他平静地命令,“睁开眼睛。”

官代君感觉骨头都要被这个魔掐断了,但仍旧双眼紧闭,不愿看他。

苍竹不紧不慢道:“你若不睁眼,那我就不运功。”

蛇打七寸,官代君听到这话面色有几分扭曲。

不运功就代表今日白挨这么一遭了,他做这种下流的事可不是想跟魔族亲热,单纯就是为了功法。

官代君眼睫颤了颤,慢慢睁开眼。

苍竹一口咬在官代君脖颈,鲜红的血渗出来被他吸进口中。

官代君疼得抽了一口凉气,但咬着牙一声不吭,更不愿给他反应。

苍竹贴着官代君面说,“那对云梭是好东西,给你了师兄莫要后悔。”

官代君隐约觉得不对劲,但对方没给他时间门去想。

水面忽然一翻,水浪用力拍打着潭壁。

官代君如得了寒症身体抖个不停,下唇被咬得出血,血珠还没有掉下去就被身后的魔头给舔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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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族至尊被镇压在灵霄峰的魔瘴林之中。

原本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林子,自镇压魔头后终年瘴气环绕,草木不生。

林中立着一块黑色石碑,上面写着苍劲厚重的一字——镇魔。

道晏坐在石碑前,身后环绕着十一护法,各自镇守在十一大阵眼。

阵法四周挂着赤红金字的幡旗,旗下绑着镇魔的六角铜铃,铜铃无风而响。

那响声如战场金戈铁马之声,厚重而荡气回肠。

此时正好子时,阴盛阳衰。

乌云遮月,林间门魔气忽然大盛,黑色雾气朝着一处聚拢。

忽然铜铃的声音大振,铃片疯了似的在铜器内打转,魔气慢慢拢来,又似畏惧着什么似的始终没敢越过幡旗,侵入阵法之中。

坐阵东南角的银术眉心慢慢拢起,他的脏腑仿佛被什么挤压似的,冷汗顺着额角滑下。

银术的剑法跟性情一样至纯至净,所以被道晏选中作十一护法之一。

铜铃还在铮响,一声声灌入银术耳中,如铁鼓锤在他心神上。

银术晃了一下神,魔气似乎就在等这一刻,瞬间门将他淹没。

清冷俊朗的面上如爬满了黑色蛛网,额角突起数道青筋,银术喷出一口黑血。

林淮竹正好坐在银术身侧,他没有去查看银术的伤势,而是撑起一道罡罩,补足了缺漏之处让阵法得以继续加固。

但随着其他人接一连三倒下,坐在主阵的道晏也险些被反噬。

他选中都是门内精英弟子,按理说不该如此。

怕再继续下去更多人遭反噬,道晏只好起幡收阵。

银术伤势最重,被带回去时已经人事不知,面色如中了毒般乌黑发青。

除他之外还有四人也被魔气入侵,不过都不如银术严重。

原本要守阵七七四十九日,还不足一月就因突发情况紧急叫停。

好在魔头还被镇压在碑下,但加固之事只能暂且搁置下。

林淮竹虽然还不是道晏的徒弟,不过对方已经将他当关门子弟,让他留下来帮忙照料被魔气入侵的弟子。

林淮竹留在守虚殿,边为伤员疗伤,边频频朝殿外看去。

加固阵法失败这事肯定是要瞒下去,否则会引起仙门恐慌。

但毕竟闹出这么大动静,按理说沈遂不该毫无察觉,怎么不见他来守虚殿打听情况?

忙活了一晚,只有魔气入体的银术没醒,其余人只是被魔气伤到而已,性命无忧只是会难受几日。

林淮竹从守虚殿出来的时候,远处一轮红日破云而出,天际勾勒着霞色的云边,峰间门的云雾散去。

他踏着晨光,衣染清风回到跟沈遂住的院中。

一月未归,庭院的花树开得正盛,林淮竹临走时挂的红绳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