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2/3页)

对于温敛故的身份,楚越宣不是没有猜测,只是哪怕问起掌门,也只说温敛故进师门前被妖物害得极惨。加之无论楚越宣如何试探,温敛故都是一副极其厌恶妖族的态度,反倒断了他的这种想法。

“……但既然温公子心情不好,我们把江小姐留在那儿,是不是有些危险?”

听见慕容灵的话,楚越宣下意识摇了摇头:“江小姐不一样。”

从地牢那次楚越宣就发现了。

温敛故在看向江月蝶时的眼神,是他们所有人都不曾感受过的柔和。

并非是那种带着疏离的温柔,而是打心底来的欢喜,仿佛在他眼中,除去江月蝶之外的东西,都不值得在意。

楚越宣的心情又放松下来,他天性乐观洒脱,剑眉星目松弛后更透出几分江湖剑客的潇洒畅快。

“别的不说,江小姐你大可不必担心——我看啊,师弟这一次,怕是要栽了。”

……

另一边。

好不容易忽悠温敛故去换了身衣服,坐在屋外待客间的江月蝶稍微放下了心来。

先前让客栈备的饭菜点心,此刻已经摆在桌上。

再次出现时,温敛故先前的那身白衣已被换下。

同样是白衣,如今这身的袖口放量更多,腰封收得很紧,上面绣有银色翠竹暗纹,内里衣裳和腰封都由原先的纯白变成了青緺色,袖口露出一截,愈发显出了修长挺拔,恍若云巅青竹。

广袖出尘,竹叶风流,赏心悦目。

若非时机不对,江月蝶恨不得吹声口哨:“温公子这身真是好看。怎么忽然想起换个颜色了?”

“你总穿青绿色,看起来很顺眼,所以我也试试。”

温敛故的语气平淡又自然,仿佛本该如此,故而江月蝶半点没往别处去想。

别说小学生了,她成年了也天天和朋友换情头呢。

江月蝶此刻心中还记挂着傀儡师的事,又对先前温敛故的异常很是在意,却不敢贸然提起,生怕又触碰到了他的伤心事。

那次关于“剑”的往事,她可还记着呢。

江月蝶歪坐在椅子上,思考着该如何开口,一手捏着块小点心,心不在焉地起了话头。

“你刚才可真厉害,一句话就让磕三个头变成了三十个响头,白容秋都被你吓晕过去了。”

温敛故学着江月蝶的样子拿起了一块雪白的糕点,咬了一口,才慢条斯理道:“是么,我以为你们先前说的就是三十个。”

江月蝶一愣,怀疑道:“你不是故意的?”

温敛故歪了歪头,面露不解,随着他的动作,散在脑后的乌发也滑落了些许置于身前,其中有一缕短的格外明显。

“故意?”他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之事,眉目弯如新月,“他们不值得我耗费心神。”

江月蝶默然一瞬:“所以你也不是故意叫错白容秋的名字?”

温敛故奇怪道:“我为什么要记住她的名字。”

许是他回复的太快,两人话赶着话,江月蝶下意识反问:“为什么不?”

若是旁人也许能说记性不好,可温敛故绝非如此,江月蝶听慕容灵说起过温敛故在地牢外连破十层阵法的丰功伟绩。那些繁复无比的阵法,江月蝶看一眼就头疼,更别提记住了。

但温敛故可以,他不仅能记住这些乱七八糟的阵法,就连曾经幼时习得的剑法都能铭记于心。

这样一个人,如何会记不住人的名字呢?更何况看楚越宣的样子,白家和云重派关系匪浅,慕容灵真是直言了白家出过许多厉害人物。可以说,无论从哪个角度,温敛故都没理由记不住白容秋的名字。

但他偏偏就忘了,甚至还忽视了个彻底。

江月蝶确实不解。

见她极为认真的提问,温敛故不自觉地弯起眉眼,他刚梳洗完,发尾还有些湿,眼中也是,望向江月蝶时似是腾升起了一阵雾气。

“名字是行走在人世的代号,若是记住一个东西的名字,就意味着你心甘情愿与她产生羁绊。”

江月蝶撑着脑袋沉吟了片刻,想起什么似的挑起眉梢:“可你记得楚大侠的名字。”

温敛故神色恹恹:“我平日里都叫他师兄。”

这段时日会频繁记起他的名字,也是因为江月蝶总是一口一个“楚大侠”。

令人烦扰。

“那慕容小姐?”

“只是慕容小姐。”

室内一时安静下来。

温敛故答起来时不假思索,江月蝶思路有些散乱,没想好自己还要问什么,她整理了一下袖子,意外摸到了那把短剑“流光”,心中一动:“很多人都会给自己的武器取名,我好像从来没听过你那把折扇的名字。”

温敛故摇摇头:“它本就没有名字。”

他语气理所当然,似乎本该如此。

江月蝶喉咙发紧,停顿的时间比先前更久,因为她已经想到自己要问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