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2/3页)

柳贵君心里极为附和,但又不能点头明说。

这些话太君后作为父亲可以讲,但他不能,他不仅不能他还得把今天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太君后身上,毕竟他只是提了个小建议,具体实施的人可是太君后。

长皇子被亲爹下了催情药,可真是有意思。

柳贵君扶着太君后,笑着说,“您啊,就是操不完的心,可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孩子好。哪怕方法偏激了些,但当爹的心哪里有坏的。”

太君后赞同地点头,丝毫没意识到下药一事已经被柳贵君全然推到他身上,“但凡牧儿没这么好强,我哪至于想出这么个法子。好在没出什么事儿,牧儿也没丢了脸面。”

司牧到底是太君后的儿子,太君后不可能让程平妤在人来人往的路上做那事,他想的是生米煮成熟饭,司牧就会服软认下。

谁成想事情跟自己预想的完全不同,接近长皇子的人也不是他安排好的程平妤,而是不知道从哪里杀出来的倔牛一头,所以刚才看见谭柚抱着司牧,太君后也慌了。

太君后宽慰自己,他也是为了国为了家更是为了司牧,等回头牧儿醒了跟他好好说说便没事了。

两人被下人簇拥着走远,刚才还挤挤挨挨的琉笙苑,只剩下几人。

谭橙被谭老太太拉着往永乐宫走。

“我——”谭橙不放心。

“怎么着,先前死活不愿意娶,这会儿见阿柚抱着人,你又后悔了?”老太太睨她,故意板着脸说,“谭橙啊谭橙,这种心思可有不得。”

谭橙皱眉,“祖母。”

老太太收起玩笑脸,“没事,阿柚虽然顶撞了太君后,但祖母的脸面还是有点用的,她自己能行用不着你陪。”

谭橙眼睛都没往谭柚怀里看,她担心的是谭柚。既担心因刚才一事谭柚被太君后的人为难,又担心她自己前往勤政殿。

如今忧虑被老太太说开,谭橙随妹妹一同前往的心只能作罢。

老太太看着谭柚,缓步朝她走过来。谭柚觉得祖母是来说落她刚才行事过于板正的,毕竟谭老太太在朝中行事圆滑,可不会像她这般。

其实她刚才完全用不着得罪太君后跟柳贵君,可以让柳贵君掀开轻纱,也可以把司牧放在琉笙苑。

圆滑行事,学会变通,挑一个既不得罪太君后也不会对自己有损的法子,这才是“聪明”人的做法。

毕竟她谭柚只是一个小小韩林,长皇子醒来就是气疯了那也是他们后宫之事,不可能把气撒在她头上。

但谭柚就是这么个人,对于她来说,别的事情可以妥协,但这事不行。

哪怕老太太说落她,谭柚也问心无愧,更不会觉得自己错了。

谁成想老太太却是凑过来——

朝她比了个大拇指。

老太太将白胖的圆手从深紫色袖筒里伸出来,特意到谭柚面前给她竖个大拇指,笑呵呵说,“是祖母的好孩子。”

谭柚一顿,眼里慢慢也带了些笑意,“谢祖母,那我去勤政殿了。”

老太太双手抄着袖筒,一抬下巴,“去吧。”

老太太看着谭柚的背影,以及她怀里垂下来的那抹明黄,心里微微叹息,今天得亏谭柚坚持,场上那么多人,没一个比谭柚的身份更适合做今天这事的。

尤其是长皇子意识没清醒,若谭柚真把人放在琉笙苑,一定会出事。

老太太感觉到有风过来,理了理袖子,带着谭橙往永乐宫的方向去。

皇宫,起风了。

傍晚微风从面上拂过的时候,谭柚将怀里的司牧搂的更紧了些。他浑身滚烫,若是吹了风,汗冷下来估计会着凉。

胭脂引着谭柚往勤政殿走,那么平坦的路,因为心急担忧差点左脚绊着右脚。

他是司牧手下处事最冷静沉稳的宫侍,这会儿却是出了一掌心的汗,气息紊乱,险些乱了方寸。

好在总算到了勤政殿。

硃砂着人守在外面,殿内其余人等一个不留,只剩下谭柚司牧以及胭脂跟沈御医。

谭柚小心翼翼将抱了一路的人放在床上。

司牧很轻,倚在她怀里的时候也是安安静静,只是那滚烫的温度透过初夏并不厚实的布料传到她身上,让谭柚有些不安。

如今将人放下,谭柚怀里一空,连带着人一起离开的还有那份贴在心口处的体温。

胭脂看向谭柚,谭柚垂眸看着司牧,“他醒了我就走。”

胭脂不再说话,安静地退守在司牧床尾,眼睛不离床上的人。他面上不显,只是交叠在身前的两只手,虎口处被自己指甲掐到出血。

他怎么还不够仔细呢。

沈御医已经打开药箱掏出银针,既然谭柚知道真相,那她也没什么隐瞒。

“催情药,好在殿下喝的不多,用针就能排出来。”沈御医皱眉,“只是殿下身弱,这药又过于霸道,难免伤了身子,往后半个月,还需仔细调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