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2/3页)

将来事发,不会有人联想到于景渡参与过其中,倒也免了皇帝的猜忌。

毕竟事到如今于景渡也没把握一定能把太子扯进来,以对方的性子,说不定早就将自己摘干净了。所以他隔岸观火,届时无论事情变成什么样,都不会波及到他。

更重要的是,于景渡只要不掺和此事,太子暂时就不会知道容灼已经与他有了牵扯。

在没有把握能让容灼全身而退之前,于景渡自然不想让他太早裹进来。

“你去吧。”于景渡吩咐完了,便欲打发黎锋离开。

不过他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将人重新叫住了。

“殿下?”黎锋不解。

于景渡想起了容灼那句让他饶命的梦话,表情十分无奈。

“你怕本王吗?”于景渡问道。

“啊?”黎锋被他问蒙了,支支吾吾半晌才道:“殿下为何要问这个?”

“回答问题,怕还是不怕?”

“属下……”黎锋深吸了口气,“殿下恕罪!”

他说着竟单膝跪了下去,一副自己惹了大祸的神情。

于景渡眉头越拧越紧,“你这是干什么?起来!”

“属下做错了什么吗?”黎锋起身小心翼翼问道。

“本王只是想知道,在你们心里,是如何看本王的。”

“哦……”黎锋这才松了口气,“殿下公正严明,战功赫赫,是我朝顶天立地的英雄,更是……”

“行了行了。”于景渡不耐烦地打断对方。

他见黎锋有些紧张,想伸手拍拍对方肩膀。

没想到黎锋吓了一跳,忙缩了缩脖子,竟是准备好了挨打的姿势。

“哎!”于景渡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滚吧。”

黎锋闻言如蒙大赦,大着胆子问道,“殿下是不是在为了容小公子的事情烦恼?”

于景渡一怔,“你怎么知道?”

“殿下不敢轻易告知他自己的身份,不就是怕容小公子得知此事,与您疏远吗?”黎锋问道。

于景渡被他说破心事,表情有些复杂。

“殿下,恕属下直言……殿下与容小公子之间,有点距离感未必就是坏事。”黎锋道:“他对您有敬畏之心,才会对您忠心。”

在黎锋看来,他们殿下既然要招揽容灼,也就意味着两人将来会是君臣。

君臣之间,有点距离感当然不是坏事,若是无分彼此那反倒不正常了。

退一步讲,无论他们殿下对容小公子是什么心思,其实都不妨碍这一层距离感。

可于景渡显然不这么想。

他想要的,压根不是小纨绔的敬畏和忠心……

而是更多别的东西。

容灼这一觉睡到接近黄昏时才醒。

原以为睡一觉能舒服一些,可没想到醒了之后,比先前更难受了。

他的脑袋昏昏沉沉,像是被人拿棍子敲过一般,喉咙也有些发疼,身上的肌肉都跟着酸痛不已。

“喝点粥吧。”于景渡温声哄道。

“不想喝了。”容灼窝在被子里,双目因为发烧的缘故,有些泛红,那副病恹恹的模样,看着特别可怜。

“难受?”于景渡问他。

“嗯。”容灼瘪了瘪嘴,“我身上好疼,喉咙也疼……感觉快死了。”

“不会的,你只是染了风寒。”于景渡道。

“感冒也会死人的,我知道。”容灼吸了吸鼻子,闭着眼睛不想说话了。

于景渡伸手在他额头上又摸了摸,却被少年一把攥住了手。

容灼抱着他的大手,可怜巴巴问道:“能不能找点药给我吃?”

他素来是个惜命的人,从前稍有不舒服都会在百度上搜一晚上症状,然后吓得睡不着觉,生怕自己得了什么要命的病。如今烧得浑身难受,自然不敢就这么挺着。

“不让大夫看过,不敢随便给你吃药。”于景渡攥住他的手道:“要不,我带你下山吧,去江少卿家里,他们家有大夫。”

少年闻言眼睛一亮,但很快又黯淡了。

“我还没拜见宴王殿下呢。”容灼道。

“你如今生着病,也没法见他啊。”于景渡哄道。

容灼一想也是,古代人都讲究,他如今病着,若是去见对方必定会有所冲撞,万一过了病气给对方,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所以依着礼数,他必须得养好了身体才能去拜见宴王。

这么一想,容灼心情一下子轻松了不少。

虽然知道早晚要过这一关,但能多拖一天是一天。

“走吧,天还没黑,再等一会儿又冷了。”于景渡道。

容灼翻了个身,小声道:“可是我好难受,没力气动。”

他这话原是实事求是说的,病中之人确实会浑身乏力,没有力气。

可他眼巴巴看着于景渡时,这话说出来就像是撒娇一般。

尤其他这会儿面色苍白,一张脸只有伤口和唇上还带着点血色,看上去就很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