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章 神秘的符

后来,阿豪在和查文斌分别的时候,问过他一个问题:这个村子里有好人吗?

查文斌想了很久,他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去回答这个问题。

阿秀是好人吗?她本来是个受害者,可她的手里却沾满了鲜血,尽管那些人都是有罪的人。那些死了的人呢?他们显然不是好人,可其中的好些人的罪并不致死。这是一个双输的结局,在这场悲哀的事件里,没有赢家。

人性的恶在这座山村里被体现的淋漓至尽,最后,分别时,查文斌告诉阿豪:“你可以做一个好人!”

一个人生活在阳光下,他会变得很阳光。一个人若是长期经历着黑暗,他也会变得黑暗。这段时间的独自行走,查文斌就经历了太多的黑暗。这些发生在身边的人和事,无一不再像他展现着最赤裸裸的人性,他急需一场阳光来将自己晒一晒。

这一日,另一个陌生的小镇里,他正在一家小饭店里喝着闷酒。查文斌以前是不喝酒的,但是现在他却有些喜欢上了喝酒的感觉。酒可以让他暂时放下那颗紧绷的心,忘却那些黑暗中的压抑。

饭店很小,不过四张桌子,只有他一人落座。老板正百般无聊的坐在门口看着手中的小人书,这时,外面来了一个穿着破烂的老人。老人一手拄着根竹子,一手捧着个变形了的搪瓷碗,身后还跟着几条不停狂吠,龇牙咧嘴的狗子。显然,他是一个流浪汉。

“去!去!”老板有些不耐烦的挥手,可老人并没有离去的意思,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查文斌桌上那些并没有动几口的菜肉。

查文斌也看见了他,他感觉自己现在何尝不也是个流浪汉?于是便招呼老板放他进来,老板犹豫了片刻,还是同意了,毕竟这会儿反正也没其它客人。

拿了一副碗筷,又给倒了酒,吩咐道:“再加两个肉菜。”

流浪的老汉倒也不客气,搓了搓手便端起酒碗喝了起来。两人就这么你一碗,我一碗,也没说话,就这么干巴巴的吃着喝着,一直到桌上的饭菜酒肉全都一扫而空后,老汉终于是打了个饱嗝。

他摸着鼓鼓的肚皮,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露出一口黑漆漆的烂牙。查文斌见状也笑了,因为他觉得这种施舍给自己带了一丝愉快。

“老板,再打包一些干粮和熟肉,给他包上带走。”

“不用了!”老者摇了摇手指,酒足饭饱的从袋里摸出了一根皱巴巴的烟递给了查文斌。后者表示拒绝,老者道:“干净的,这是好烟。”“谢谢,我不抽烟,我先走了。”说罢,他就要起身。

老者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问店老板借了个火,缓缓的吸了一口也跟着查文斌出了门。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走着,一直跟着有约莫二里地,查文斌终于是停了下来,问他道:“你去哪?”

老者指了指脚下和头顶道:“地为床,天为被,四海都是家。”

查文斌想了想,反正自己也是一个人,带着他多个伴儿也挺好:“既然这样,你就跟着我走一段吧。”

老者笑道:“那你晚上还能请我喝酒吗?”

晚上,两人又在另一个小镇找了个馆子喝酒。和在路上一样,酒桌上的两人依旧是沉默寡言的。夜晚,他们就在野外随便找了个废弃的老房子凑合一宿,互相之间还是没什么话。

一连三天,天天如此。流浪的老者反正只管吃喝,顿顿都要有酒有肉,而查文斌也一一满足,只是三天加起来两人的话不超过十句。

这一晚,他们来到了一个分叉口的小镇。镇上有座石拱桥,桥下有两个过水的洞,两人就窝在洞中。

老者一边给自己铺着铺盖,一边道:“明天,我要往南走,我们得分开了。”

“哦。”查文斌也没说什么,本就是路人的缘分,该散就得散。可是转而他一想,这句话怎么听着有些不对呢?他可从来没有跟这个老汉说过自己要去哪,去哪个方位,他是怎么知道明天他们的方向会不同呢?

老汉似乎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又道:“你得往北走。”

“往北走?”查文斌道:“我不是北方人。”

老汉笑着道:“北方利你。”

查文斌也笑了,道:“你还懂这个?”

“你这人心地不错。”老汉从怀里摸出了一个破布包,缓缓打开后,只见里面是个红色的小锦囊,还蛮精致的,又随手抛给了查文斌道:“这个东西,送你了,就当是这几天的酒钱。”

查文斌想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可那老汉却道:“明天分开时再看,现在不能看。”接着他又道:“我这样的人,身上总得备一点小东西,有时候遇到那些大善人啊也得反赠一下,毕竟这年月什么都讲究礼尚往来,乞丐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