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第2/3页)

但她每回喊一次侯爷,都让谢玦觉得带有淡淡的揶揄。

“那换个称呼。”

翁璟妩也不知这谢玦是不是因为她越发的不在意他,他就越发的在意她,所以现在连这个称呼都要与她较劲了。

琢磨了一下之后,她转头看向他,开玩笑的揶揄道:“侯爷难不成想让妾身喊你玦郎?”

谢玦心头略微一动,竟极为认真点了点头:“就这个称呼。”

翁璟妩好笑地睨了他一眼:“侯爷像是先前吃的酒还没醒呢。”

想得倒美。

谢玦知道她也不会改口,这称呼虽然不顺耳,但他也有办法能从她口中再次听到“玦郎”二字。

他上前一步,站在她身旁,船栏之后。

看向前边一望无际的江面,与她道:“约莫二十天左右能到云县,每隔三日会在码头停靠半日,约莫每六天会在岸上住一宿。”

翁璟妩点了点头,道:“我也让明月和繁星她们把晕船的药分了下去。”

“澜哥儿呢?”他问。

“澜哥儿这个时候还在睡回笼觉呢,睡着也好,也可以在睡梦中慢慢适应。”早在准备回去前,翁璟妩便带着澜哥儿去坐了两日船来适应,澜哥儿没有问题,她才同意坐船回去的。

说到这,她道:“到底是陌生的地方,晚间让澜哥儿与我们一起睡。”

谢玦点头:“这事你来决定。”

*

行了一日船,晕船的人很少。

用了晚膳,简单的熟悉后,翁璟妩让奶娘喂了澜哥儿后就抱到她的船舱,待夜间快到吃乳的时间再用碗盛来她来喂。

毕竟夜半把澜哥儿抱出去,容易着凉。

谢玦回来的时候,便见母子二人都躺在了榻上,妻子侧卧半躺,慈爱地望着榻上白白软软的儿子。

她那温柔至极的眼神,只在看澜哥儿的时候才会出现。

他看了眼她那柔和的神色,把身上外衫脱下,挂在了墙上的木钩子上,说道:“你日日都盯着他瞧,便不会生厌?”

听到这话,翁璟妩不高兴了,眉头一皱,抬眼就剜了他一眼。

因就寝,发髻松了,一头乌丝披散了下来,垂落在床榻之上,有一小绺长发从脸颊落下。

昏黄的烛光之下,妻子的雪肤上似乎有一层柔黄的光,便是她那双杏眸都似秋水潋滟。

瞪人的模样,怪招人的。

谢玦喉间不自觉一滚。

不知自己是什么怪癖,竟越发爱看妻子瞪他了。

他转了身,去盥洗架前净手,他道:“你以前可不会像这么瞪我。”

翁璟妩收回了目光,看向澜哥儿,回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待谢玦转身走到榻前坐下脱鞋,她嫌弃的问:“你洗过了没?”

谢玦无奈地转头看了她一眼:“在船上有专门沐浴的地方,我洗过才回来的。”

因船上男子多,所以女眷皆是在屋中擦洗。

听他说已经沐浴过了,翁璟妩也就没问旁的了。

谢玦上了榻,坐在澜哥儿的外边,伸出指头戳了戳他那越肉乎乎的脸,问:“澜哥儿是不是胖了些?”

翁璟妩哪忍得了别人这么说自己的儿子,又是瞪了他一眼。

她见澜哥儿的脸颊的肉肉都被他戳进去,她忙拍打了一下他的手背:“你的手劲没个轻重,可别弄伤了澜哥儿。”

谢玦瞧了眼被她拍打过的手臂,略有所思了一瞬,澜哥儿忽然“咯咯咯”的笑出了声音,笑得可开心了。

谢玦抬眸看她:“我知分寸,你瞧他都还在笑。”

翁璟妩见澜哥儿表情没有一丝不悦,反而很是欢喜的模样,便也没有再让他把手拿开。

逗乐了一会后,澜哥儿才缓缓睡着了,便是坐了一日船的翁璟妩都已经疲惫得昏昏欲睡,不一刻也轻揽住澜哥儿入睡了。

谢玦躺在外边,瞧了眼酣睡的澜哥儿,再而抬眼看向最里边的妻子,淡淡一哂。

虽然彼此坦诚后,她确实不大爱搭理他,可却把她最真实的一面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反倒是这样,才让他生出了一种——他们现在的相处才像是夫妻的感觉。

希望这次回云县,能把她心里的隔阂与芥蒂解开。

想到这,不免轻叹了一声。

动作轻缓地把薄衾拉上,然后伸臂却把母子二人都揽在了其中,这才闭眼入眠。

晚间江风颇大,船随风轻荡,水浪互相拍打的声音也传入船舱中。

谢玦又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到了他与她做夫妻的那几年。

明明是几年的时间,但夫妻二人在一块的时间却很是短暂。

梦里边自己依旧没有半点的改变,一如既往的冷性子,她也越来越沉默。

他知晓,越发频繁的房事,是他想再让妻子怀上一个孩子,抚平上一个孩子带来的悲痛,让她从中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