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2/3页)

正院的谈话,传不到三房这里。

但次日下学时,木须特意让江云康等一会。

木须走在前头,脊背微微弯曲。

江云康跟着木须往马厩走。

“你昨日救了木疆?”木须回头看了眼。

江云康点头说是。

“那为何不与我解释?”木须停下,定定地看着江云康。

“迟了就是迟了,不管理由是什么,都该受罚。”江云康浅浅笑着,没露出一丝不满,“若是解释太多,自个会让人觉得不服教,也会让先生难做。”

木须微微抬眉,继续往前走,等到马车边上,才悠悠开口,“木疆说你是个极好的,极力和我推荐,要我收你为学生,你怎么看?”

“能得先生青睐,自然是学生梦寐以求的事。”江云康的气息很平稳,并没有因为木须的问话而激动,因为他知道木须并没有下定决心收他,“但拜师也讲究缘分和实力,若是一块烂泥,名师也塑造不出好的花样。拜师与否,尽力就好,能成便是天大的好事,不能成也要更加勉励自己,查找不足。”

“你……果真与你兄长说的,不太一样。”木须的目光透露出赞赏。

但正如江云康说的一样,他收学生是有门槛的,以江云康现在的文章,就是他看到都嫌浪费时间。若没有读书的天分,再多名师辅导也没用。

木须现在,就想知道江云康是不是在藏拙。

江云康知道木须在考量自己,垂眸看着地面的小草,一脸谦虚。

“明年开春院试,你可要参加?”木须又问。

“要的。”江云康点头道。

“院试前先要过童试,以你现在的能力,过童试并不难。”木须也有收过白身的学生,但他想看看江云康真正的实力,“如果你院试能中前三甲,我便收你为学生,你可愿意?”

木须讲学数十年,门下学子各个皆有功名,前任宰相就是木须的学生。他的学生虽遍布天下,但他收学苛刻,且每次都只收三到五个人。

而这次,木须只打算收一名学生,作为他颐养天年前的收官。

假如能拜师成功,不仅仅是能得到木须的指点,还有那些师兄们,都能成为江云康日后行走官场的人脉。

眼下是五月初,下次童试在次年二月开始,还有八个多月的时间。虽比起别人寒窗苦读数十载,这点时间不算多,但江云康有原主的记忆,还有前世的经验。

他这才和木须扬唇笑出灿烂,拱手行礼,“先生厚爱,学生一定会加倍刻苦。”

“嗯好,不过今日的谈话,切莫要与他人说起。”木须不想给江云康带来麻烦,因为太多人想拜师了,“你也放心,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既许诺于你,必定不会反悔。等这次讲学结束,我会离开京城,免得其他人叨唠。”

摆摆手,木须示意他要走了。

江云康往后退了两步,等木须上了马车,才转身去找书砚。

一般到了下学的时辰,书砚都会牵着马车在族学附近等候,但江云康今日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书砚。

他绕着族学找了一圈,才找到躺在小巷的书砚。

书砚额顶破了好大一块,渗出好多血,看得人头皮发麻。他人还清醒着,嘴里一直在喊疼。

“书砚,你这是怎么了?”江云康扶起书砚,但书砚站不稳,他便背起书砚,听到书砚低声囔囔说了几个字,却听不清楚,只好飞奔去医馆。

江云康昨日才来医馆,今日又背了个人来,里头的大夫都眼熟了他。

看着榻上疼得眉头紧皱的书砚,江云康面色铁青。

等大夫检查了又上药后,书砚这才意识清明,看着主子疯狂落泪道,“三爷,是一群蒙了脸的人,小的刚牵了马车出来,就被他们捂住口鼻,拖到小巷里打。”

“你可有注意到他们的脸,或者衣衫有什么特别的?”江云康问。

“衣衫都很普通,但小的拼死扯住一个人的面巾,飞快看到他的脸,在他右眼下边长了个痦子。要是再看到他,小的一定能认出来!”书砚现在浑身都疼,特别是后背,那些人下了狠手打他,现在恨不得把那些人抓起来暴揍。

江云康问清话后,胸口闷闷的。

对方不为财,专门为打书砚而来,很显然是找他的仇家。

但他才穿越几日,能有什么仇人?

而原主是个只爱读书的书呆子,平日里是人缘不好,但也没得罪过人。

思来想去,能干出这事的,也就只有江云杰一人。

等大夫给书砚开了药后,江云康雇了辆马车,去府衙做了笔录。只把矛头指向书砚看到的那个人,只字没提江云杰,只要府衙快点抓到人。

他现在没证据,就算有证据,也不能直接去府衙告江云杰。他们是一家子兄弟,所谓家丑不可外扬,拿了证据也只能家里解决。可如果不上府衙留个档,以父亲对他的漠视,未必会给他做主,到时候云淡风轻地跪跪祠堂,实在难解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