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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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夫子面色铁青,望着被自己叫了两个家仆才按住的一屋子的学子,拿着戒尺的手隐隐发抖:“好,好得很!”

“一个两个不听劝告,大闹学堂,我看你们都把学问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下面嘴角破了,额头还磕了一个包的王钦发出疼痛的嘶嘶声,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们的徐夫子。

在他的印象里,徐夫子是再端正不过的读书人,这句狗肚子不知道他从哪里学的,已经是王钦听过的徐夫子说得最不雅的话了。

黄玉文也瞪圆了眼睛,加上圆圆的脸看起来比平日里更显小。

脸上已经浮现好几处淤青,眼睛下方不知道被什么划了一道细细的血痕的顾栓子静默不语,只是冷冷地看着比他还凄惨的陈奎友和罗京。

被打得最惨的陈奎友很不服气,捂着自己肿得高高的,几乎有两个馒头大的脸道:“夫子,分明就是顾栓子逞凶斗狠,您应该立即把他逐出学堂,否则以后谁还敢来夫子这里念书!”

他对顾栓子不要命的恨心有余悸,说话的时候只敢看着徐夫子,不敢看顾栓子。

而罗京和另外两人也是一样的看法,起身和他说一样的话。

刚刚他们打架的王钦忍不住,张着嘴就要说话,但话还没说出口,徐夫子就拿着戒尺走到陈奎友身边,突然一戒尺打在他的背上:“这就是你读书两年所得,遇事不经求证,恣意解读。”

铁做的戒尺打起人来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叫人听着就疼。

徐夫子气得头顶冒烟,打完他打罗京,然后是顾栓子,王钦,黄玉文……

十个学子都挨了一顿戒尺,徐夫子对顾栓子道:“顾凛跟我来。”

王钦和黄玉文顿时看向顾栓子,顾栓子起身跟着徐夫子走出去。

留在厢房里的九个学子在刚才的打架里分成了两帮,一帮是以罗京为首的,另外几个一个是和罗京同为童生的学子,一个是陈奎友,还有一个家里就跟王家不对付的。

而王钦这边,则是黄玉文,陈幸,梁品秀和另外一个姓余的学子。

黄万文不用说,哥你王钦是邻居,两人虽然大多数时候看着不对付,但也只有黄玉文偶尔劝得住王钦去干缺德事儿。

陈幸梁品秀还有姓余的学子是经常跟在王钦身边的,那天都还去了林真的小食斋,除了陈奎友。

黄玉文揉着自己已经肿了的手腕:“王钦,你那会儿不是还欺负栓子吗,这会儿怎么回事?”

王钦舔了舔被罗京打破的嘴角:“我欺负他是我的事,我就是看不惯一些人的死德行,前脚吃了人家林叔的东西,后脚就在这里说那些话,还不如喂了狗,至少能得两声叫唤摇几下尾巴。”

他这话说得很大声,跟他们一起去了小食斋的陈奎友听得一清二楚。

但是他知道王钦家势大,只是怨毒地咬紧了牙齿,不说一句话。

黄玉文圆圆的脸上也是差不多的脸色,他看向窗子外边:“也不知道夫子要怎么做。”

徐夫子年龄不大,才三十来岁,因为是文弱书生,身形比常年为了生计奔波的男性要纤瘦一些,穿一身褐色的长袍,很有夫子的模样。

他坐到椅子上,望着因为打架衣服头发都散乱的顾栓子:“你家中之事镇上早已传得沸沸扬扬,我亦有所耳闻,对此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徐有达好诗文,不喜交际,但是家里的老母妻子时常在镇上买些针线米菜,听了新鲜事儿回来便会跟他说。

而最近几天镇上传得最多的就是林真的那些事,说他被钱家休出门后其实没有和钱景元断了联系,两人藕断丝连。

还把他之后的那门亲事挖出来,说顾大的死蹊跷,怕是钱景元伙同林真为了顾大的银子才害了顾大的性命。这个说法流传得不广,毕竟钱家偌大的家业,岂是顾大一个乡野汉子可比的,但流言之所以是流言不过是编的人随口一说,听的人图一乐呵。

是真是假,没那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