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被争夺的遗产(二十)(第2/3页)

一口气堵在胸口。危野胸膛起伏,死死咬住唇,竟然没法反驳。

他的确背叛了谢文修,如果谢文修一直在他周围看见了这一切……甚至没办法想象那个场面,水光溢出双眼,大滴泪珠滚出眼眶。

危野怔怔地,无声地哭,谢束云心底一窒,慌忙跪在他腿旁,“对不起,是我混蛋,我说的都是混账话。”

“嫂嫂别哭!”谢束云山间长大,四海闲云无拘,第一次尝到心疼的滋味。他不知所措地抓起危野的手,“嫂嫂你别难过,你再打我一掌消消气——”

然后他看到危野柔嫩手心的伤口。谢束云抿抿唇,脸侧轻轻贴上他的手,黑亮的双眸黯淡无光。

就像等待主人责打的大狗,毛皮都灰暗下来。

危野压抑哽咽,问他:“文修在哪?”

谢束云嘴唇动了动,就在这时,远处传来火把的光亮和人群嘈杂声。

“三爷——”

“当家的——”

危野用袖子擦干眼泪爬起来。谢束云忙扶他,危野看了他一眼,终究没有拒绝这种亲近。

两人向光亮处走去,徐管家站在一众当兵的里面,瞧见他惊喜道:“当家的!真在这儿找到你们了!”

不等危野走过去,一个人影冲过来抱住了他。

谢钧崖臂膀收得很紧,声音低沉紧绷,“还好没事,你吓死我了。”

危野感受到他的紧张,一时间没有推开他。

众目睽睽之下的拥抱,谢钧崖手下的人还好,徐管家和几个家丁都倒抽了一口冷气。身后几步远的位置,谢束云看着两人,眸光晦暗。

危野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他就算不在乎世人目光,现在却属于自责状态,他垂眸挣开了谢钧崖。

平安找回珍宝,心中喜悦难以言表,谢钧崖瞥了谢束云一眼,借着火光,忽然发现两人唇上不同寻常的痕迹,以及危野微红的双眼。

谢钧崖眸光一沉,但同时他也发现了两人身上的狼狈,深吸一口气,抓住危野的手,“先回去。”

危野心情复杂到了极点,想抽手,谢钧崖却抓得更紧。

一只手忽然不容置疑地抓住他的手腕。谢钧崖回头,眯了眯眼,“三弟有什么事?”

谢束云冷冷道:“放开他。”

谢钧崖浓眉一挑,眉尾疤痕写满敌意,“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要求?”

两人之间暗潮涌动,皆是眸中盛满冷色,仿佛下一秒就会冲向对方。周围人大气儿也不敢出,捏着火把战战兢兢想要后退。

谢束云沉沉开口:“嫂嫂手上受伤了,你想让他痛吗?”

谢钧崖立即松开手,想看看危野手上的伤口,却被危野立即后退躲了过去,宛如避之唯恐不及。

*

谢钧崖快要疯了。

他费尽心力,好不容易在心上人心上撬开一条缝隙,一切却在一夜之间回到原点。

甚至比先前还要不如,危野避他唯恐不及。

谢二爷红着眼深呼吸几下,终于没忍住一拳砸在桌面,“我不信什么鬼神之说!”

他抬眼看向危野,目光闪动,宛如走投无路的掠夺光芒,危野心里一颤,逃避一般移开视线。

“事实就是如此,由不得你不信。”谢束云静静坐在危野身边。

在谢束云亲眼见到老海头的那一刻,一切真相浮现。

“曲海成便是害死父亲和母亲,还有大哥的人。”

当年谢父负债离乡,路遇一个道士花钱雇他帮忙盗墓,因为缺钱,谢父不顾危险跟着去了。

在古墓中,那道士受伤,要求谢父将他背出去,谢父却起了贪念,将他打晕卷走墓中所有财宝,离开之前,还放火点燃了墓里的硝石。

危野曾疑惑过谢父东山再起的资金,其实便是盗墓杀人的不义之财。

谢父一步步成了首富,将过去的脏事埋在土里谁也没提过,却没想到当年那个道士大难不死逃过一劫,修养几年后,用残缺狰狞的身躯苟活于世,一心只有复仇。

十年前,曲海成终于在安城找到谢家,潜伏进谢家想要复仇,却发现谢父生了个孤阳命格的儿子。

道家邪法里,天生阴阳命格的人,是制作阴魂用以驱使的好材料,于是曲海成花了数年时间在后山树林布下摄阴阵。

至于谢束云为什么知道老海头的名字……

“从辈分上说,曲海成是我的师叔,但他心术不正,擅自修炼邪术,很早就被龙虎山除名。”谢束云道:“他曾利用邪术做过许多恶事,这次遇见他,我也要为师门清理门户。”

谢钧崖听了半晌,倏尔发出一声嗤笑。

“上一辈有罪,文修却毫不知情。他生前光明磊落,现在却被曲海成害成这样……”危野抬眸看向谢钧崖,神色颓丧痛苦,唤了声:“二弟。”

谢文修吸收了太多摄阴阵里的阴气,现在理智不稳,极易失控,被谢束云封印起来,以免他被曲海成收去驱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