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可儿戏(二)(第2/2页)

一路无话。

大学校园占地面积很广,五分之一的占地都是居民区。退休员工和家属都住在这里,也有些闲置的房子出售租给学生。陆予行的出租屋就是从一位老教授手里租到的。

两人穿过大半个校园,终于走到楼下。

陆予行完全忘了身后还有个人,直到进屋换鞋时回手关门,才看见唐樘还站在门口,手里抱着自己的背包。

“这是我第一次来你家……”他将背包还给陆予行,嗫嚅道。

陆予行接过背包,随手扔到沙发上,一言不发地看着依旧站在门外的唐樘。

门外,他逆着阳光,白色外套上被勾勒出金边。

“非常抱歉,”陆予行闭上眼,抬手揉了揉眉心,“我现在的状态没法招待你。”

少年人的挺直的脊背肉眼可见的松懈下去。

陆予行感受不到他的情绪,抬手将外套脱了搭在椅背上,又将衬衣扣子松开。

“……我理解。”唐樘垂下眼帘,眼神中透露出的悲哀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真实,“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和我在一起也是因为觉得无聊。”

陆予行看着他,没有反驳。

大概是因为唐樘垂头丧气的样子让人心软,陆予行冰冷的态度有所动摇。他转身去冰箱里拿了一听牛奶,将玻璃杯塞给唐樘。

“别胡思乱想。”他低头看着对方的长睫毛,“等我状态好些,再招待你。”

唐樘闻言抿着嘴,点了点头。

整个下午,陆予行都感觉身体像灌了铅似的沉重,和衣睡到晚上十二点还醒不来。

他反反复复地做噩梦,衬衣都濡湿一片。

半梦半醒间,他回到那栋死寂的别墅。黑暗中,似乎有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他。仿佛是一个长头发的女孩子,蹲在他的房间角落里,悄无声息地看他。

他猛地惊醒,从床上爬起来,狼狈地在黑暗里摸索墙上的开关,将整个房间都点亮。直到确定没有人潜入房间,陆予行才长出一口气,脱力地靠在床头。

凌晨一点,他躺在床上,凝视着黑暗的天花板。

——他有些后悔将唐樘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