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在医院里(第3/3页)

余遥滞了一下,还想问,‘家里没有保姆吗?’给送个汤,嘘寒问暖也好啊,心里会舒服一点吧。

“保姆和司机都是爷爷身边的老人,让他们知道,爷爷肯定也会知道。”

余遥:“……”

好吧,我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她背靠在座椅上,歪头朝一旁的青年看去。

原本以为她已经很惨了,男朋友出轨,抓‘小三’抓到男人,男人还是被逼的,她大半夜要送人家去医院,一时半会儿还走不开的样子。

没想到有人比她还倒霉,被下属下药,铐在床上差点清白不保,变态赶跑了他自己又出了状况,三更半夜要去医院打针抽血,一阵折腾。

身边还没有亲人,爸妈不靠谱,爷爷心脏病不能来,就连司机和保姆都不好叫,还能找到比他更惨的吗?

余遥心中控制不住生出一丝怜惜。

本来打算帮他弄好,他叫来家人就回去的,现在这种情况反倒不好走了。

余遥很快想通。

反正也没什么事做,就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吧。

有得忙还好一点,如果闲下来会想起一些不友好的事吧。

余遥几乎没怎么犹豫选了前者,又能帮到人,又有活忙,至少今天不会多想,也没有空吧。

余遥低头看了看身边方堰的手臂,感觉差不多了,把棉签拿下来,果然不流血了。

她先找了个垃圾桶把用过的棉签丢了,回来的时候看方堰在缓慢整理衣服,因为手抖,几次都没有撸顺,干脆快步过来,道:“我来吧。”

说着已经伸出手,几下给他把长袖拉下来,里层外层全部平整才停手。

自己往他身边一坐,就这么陪了他两个多小时,早前设置好的闹钟响了,余遥起身拿着单子和就诊卡去取结果。

两张报告单很快到了手里,上面的东西都看不懂,只有医生可以,余遥又推着方堰去找医生,人家大笔划拉几下开了药,叫去护士那边打吊针。

三个大瓶子一个小的,余遥只看了一眼就觉悟了,今天一晚怕是出不去,就耗在这里了。

反正也不是一个人,而且手机是满格的,所以余遥觉得没什么。反倒是方堰,有些抱歉地看着她,“你回去吧,这里有护士,应该没事的,再不济也能找看护。”

其实很早之前他就想说了,不用那么辛苦,他找看护就好,但不知为什么,这话卡在喉咙里出不了口。

余遥没什么所谓地坐在他身边,“大半夜的,去哪里找看护?”

她掏出手机玩,“我平时也很晚才睡,就当是熬夜了。”

停了一下,扭头看他,“你也别折腾了,我帮你看着瓶子,你睡一会儿吧,睡着了应该就不疼了。”

方堰摇了摇头,没睡,反而劝余遥去歇息,但余遥也没有睡意,俩人干脆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说游戏上的,股市上的,想到什么说什么,话题很散。

第一瓶挂完,余遥已经觉得屁股坐麻,起来走了走。输液厅很大,除了他们,还另外有一对情侣,女的一只手挂吊针,一只手玩手机,男的陪护。

余遥突然注意到,男的给女的手上贴了个暖宝宝,她一怔,社交牛逼症发作,顺口问道:“为什么要在手上贴暖宝宝?”

男的可能也是无聊吧,推了推脸上的眼镜回道;“这个天还有点冷,输液太凉了身体受不了。”

余遥:“……”

她回头看了一眼,突然觉得有点对不起方堰。

年轻人很会反思自己,余遥又跟男的交流了几句,得到详细的卖暖宝宝店铺名和地址后,跟方堰说了一声,急匆匆就下了楼准备去买。

她与那对情侣说话的时候离这边有点远,方堰其实没听到他们讲了什么,余遥也没有说,陡然瞧见她离开的背影其实心里不知为何,有一些的失落。

就像被丢下了一样。

有点难受。

方堰莫名想起小时候,爸妈离婚,爷爷问他们,他分给谁,俩人都没有要他。

他被爸妈丢下了。

他真的很讨厌被丢下。

方堰背靠在椅子上,消沉地想。

本来对于她来说就是陌生人,因为一些奇奇怪怪的事聚在一起,也不怎么熟,走是正常的。

他仰着头,枕着椅背,抬起一只手臂,压在眼睛上,静默了一会儿,挂吊针的那只手上突然一热,被贴了什么东西一样。

方堰心中一动,手挪开,低头看了看,不出意料瞧见了熟悉的身影。

“我刚知道,原来输液还要贴暖宝宝。”余遥将揭下来的另外半边不能用的纸片塞进裤子口袋里,空出两只手抚了抚没粘平的地方,“现在贴也不晚。”

她变魔术一样,又从另一个兜里掏出几片暖宝宝,“衣服解开,肚子上也贴几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