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染指师尊(第2/3页)

但可笑的是,这两个人竟阴差阳错当着「魔头」的面,大声密谋。

云谏觉得荒唐可笑,但将夜不这么觉得。

他紧张地捏着云谏的手,掌心都冒出冷汗,等巷中的人走开,他才粗喘了一口憋了半天的气。

紧张兮兮抬头看云谏,却见这个当事人分毫不慌,甚至眼眸里还流露着旖旎,想要俯身继续吻他。

“呃……”将夜都气糊涂了,恶狠狠掐了一下云谏的手。

“你高兴啦?你现在可真值钱!君桐找我就花万金,钟离泽找你可是准备搭上整个云缈的神脉!”

云谏却逗他:“要是有那一天,我一定要死在你手里,肥水不流外人田,神脉都留给你。”

“你——”将夜手足无措:“你说这么晦气的话干嘛?谁想要神脉了!”

梧桐树在将夜住的客房和窄巷之间,过去这么久了客栈都很安静,说明并没有人发现云谏的踪迹。

将夜两头都望了几眼,不情不愿地抱住云谏的腰。

“带我回房间吧,站在树上说话怪累的。”

也不是累,就是没落脚的地方,靠的太近了,很容易摩擦出些什么危险的火花。

他师尊如今算是事事顺他心意,生怕小徒弟不要他了似的,搂着少年的腰就悄无声息地翻窗进屋。

一落地,将夜就赶忙推开他,皱眉道:“你现在很危险!客栈里那些人说的话你听见没?钟离泽装成你的样子,说你才是妖魔,你现在不能抛头露面的,而且……”

他目光复杂地落在云谏一头银白的发上。

作为小徒弟,他一穿书,初来乍到就被这头漂亮的银发纠缠住,当时只觉得好看又神性,并不觉得哪里奇怪。

可当属于醴泉的记忆回归后,他是知道千年前云谏的头发是黑如浓墨的。

这头发究竟是如何忽然变成银白色,将夜现在不想问。

可就算不问,他也猜到个七七八八。

“他们都传「魔头」银发红瞳,你有没有办法把它变成黑色啊?”

上次带着将夜去潆洄岛的路上,为免麻烦不想暴露身份,云谏确实用灵力做了个障眼法,但现在……

云谏眸中忽然燃起一簇亮光,假装失落地摇头道:“不能。”

“怎么不能了?你上次不还……”

“上次用的是障眼法,应付凡人还行,但修士一看就知其中端倪。”

“呃……”将夜沉默片刻,叹了口气。

似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总不能让他师尊一路都戴着帷帽和帽兜吧,遮遮掩掩地反倒引人注目。

“客栈里他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也不是没有别的法子。”

说着,云谏从袖子里掏出一盒白瓷罐装的软膏,对将夜说:“头发可以染色,你要不要帮我?”

“呃……”他这是早有准备?

将夜愣了一下,虽然觉得他师尊的笑容有些奇怪,但整个注意力都在不能暴露师尊身份上,于是乖顺地点点头,接过染发的软膏。

一打开扑鼻的皂角香袭来,味道有些浓烈,想必是为了遮盖染膏本身的气味而添加了香精。

黑色的染膏浓地像是化不开的墨,他师尊非常上道地扯过一把带着靠背的椅子,揽过将夜的腰,摁在自己腿上坐着。

“染吧。”

“呃……”手指搅弄黏稠的膏体,极黑的染膏衬地皮肤白皙,将夜挑出一坨,极认真仔细但又极不熟练地往云谏前额的鬓发上涂抹,银白色的发渐渐被黑膏覆盖,偶有黑色膏体不小心蹭到面前这张昳丽的面容上,弄得他师尊有些狼狈。

偏偏他师尊并不在意自己的盛世美颜有没有被弄脏,反倒双目微眯,极享受这种被小徒弟伺候着的感觉。

看他一脸认真严肃地折腾他的头发。

冰凉的染膏并不能消退云谏心底的热意,他看着眼前距离极近,极认真的人,琉璃珠中慢慢燃上一簇火苗,渐燃渐烈。

火势就要点上燥柴,将夜却偏偏忽然站起来:“额前头发都染好了,你往后靠靠,我给你染后面的。”

说着,云谏虚张的双臂便落空,怀中人走到他身后,沾着冰凉染膏的手指一寸寸插入长发中,抚过头皮,顺着梳下。

云谏忍不了太久。

真真实实感受到的都是少年指尖触碰,耳畔呼吸,隐约心跳,熟悉嗓音。

从真实感受到将夜被他刺穿心腔,死在他怀里,又抱着他冰凉的身躯度过的漫漫长夜后,云谏对自己在将夜苏醒后的冷漠对待愧疚不已,心痛不已。

回忆只是回忆,而身边人真真实实在他身边。

他到底是有多蠢笨才那样伤他的心啊……

甜蜜的回忆,无法长期供养一个人,他需要他时时刻刻都在眼前,都在身边,能触碰,能拥吻,能听他说话,能看笑靥绽放。

其他的……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