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8章(第2/2页)

我:“游隙没有让我不适,让我不适的是我自己在游隙中的做法。不谨慎、冷眼他人死亡,以‘可能是骗局’的假设,推卸自己救人的责任,并为自己不需要负责、可以袖手旁观而……感到轻松。”

天长老:“不是错误。”

我:“谢谢,但这让我不适。对自己不适。我现在可以因为怀疑陌生人而冷漠,以后,我会不会因为怀疑自己人而更冷漠呢?”

我:“大师兄曾评价过我,说如果他做了让我不快的事情,我可能会把他打入‘不再理会’的范畴,不会给他纠错的机会。他说的对,我会的。无论是多熟悉、亲近的人,只要其做了让我无法忍受的事情,只要一次,我就可能会彻底割断我与那人的感情,彻彻底底的,然后形同陌路。甚至不是反目成仇,而就是,其不能再引动我的感情了。”

我:“与其说这是冷漠、残忍,还不如说,这是我对自己的保护。因为怕受到伤害,所以在有被伤害迹象的时候,便先一步封锁可能受伤的感情;如果在猝不及防的时候已经被伤害,那便会割掉已受伤的部分,再不将剩余的相关柔软感情展露出来。不是我不想给予对方纠错的机会,而是我没有胆量给予。”

我:“因为……我胆怯、脆弱、畏惧受伤,所以只能在即将受伤或可能伤得更深时催眠自己说……‘无所谓,我不在乎’。”

天长老:“不用‘假’敖诺这种判断,重新说一遍你拿敖诺做了什么。”

我:“……我用敖诺试探了游隙的大门,给自己找到了出口,在我有游隙门票的情况下。这导致了敖诺的死亡。”

天长老:“你进游隙的目的?”

我:“带回敖诺,活的。”

天长老略微偏头看着我,好像是说‘已经提示很详细’的意思。

2687_感觉是鼓励

我艰难拼凑:“我的实际行动与我的目的相违背……但那个时候我基本已经肯定了敖诺是假,是妖兽或者邪魔的伪装体。‘带回敖诺’行动中,‘敖诺出游隙’在那时其实已经实现了,剩下的只是我自己也出游隙……我的实际行动是符合我去游隙的目标的,并且是,当时的最简单且划算的解法?”

天长老:“自我说服?”

我:“……好像是理智分析。因为如果不是有很大把握那敖诺是假,我的行动不会那样……但我还是不确定,就像,当时虽然有很大把握我手上的敖诺是假,但并不是完全的把握。”

天长老:“会确定的。”

我:“我还看到了一个女孩的惨死,当时我也只是怀疑而并不完全肯定她的死是伪装幻象,但我选择了认为是幻象,然后由得她死亡,能救也不救。”

天长老:“能救吗?”

我:“救的话,会引起邪魔对我的怀恨,连带还会让他们引动更多妖兽来对付我,但即使我什么都不做,正如我实际上的选择,邪魔与妖兽也不会放过我这个外人。所以救与不救,对我的安全度并没有影响。”

天长老:“没有?”

我:“……如果救了,我便得保护她,直到将她带回到主世界。但假如我救错了、她确实是邪魔伪装,我将她带在身边便会给自己带来更多危险,而带她出游隙时……游隙内的常驻民不会愿意离开游隙,便会给我捣乱,让我,可能被门卡住?即便她真的是受害人,但已经被游隙邪魔改造了部分身体的她,回到主世界,又还能正常生活吗?会不会生活一段时间后,选择成魔、选择回游隙?”

我:“如果我没有用假敖诺先试探一次门,门为什么会伤我?伤我的是门,还是,我看不见的、挡在门前的东西?假敖诺不是被门杀死,下手的是那东西?那东西可能是假敖诺的本体,或者是冲着假敖诺而来的假敖诺的敌人?假敖诺的死让那个东西获得了满足,离开了,我才能出门?”

天长老没有回答,对我微微笑了一下。

感觉是鼓励的意思。

我也笑起来:“谢谢。累您担心了。”

天长老:“不累。没有。”

‘没有’是‘没有担心过’的意思?是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