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表演到此结束,塞希图斯。"(第3/4页)

——那场大火。

然而,自己是个巫师,是一个绝大的障碍,塞希图斯不能亮明意图,他最好的策略就是温水煮青蛙。

而且,他成功了不是吗?

谢依撑住额头,面无表情——昨天,他刚刚把研究出来的解毒药剂当成对方的生日礼物送了过去。

利益才是对方的动机。

他此刻真真切切的清醒了过来,他的理智占据了上风,将那股没来由的情愫牢牢地压制了下去。

当然,还有第二个可能性,那就是一切都是巧合,塞希图斯真的是一个热烈天真的年轻人。

然而,这可能吗?

显然,与其相信塞希图斯善良大度,不计较兰洛克对他的苛待,还保持着天真烂漫的年轻人头脑,以至于这一切都如此巧合地发生了,还不如相信第一种可能。

即便是谢依对塞希图斯的好感也没法让他蒙蔽自己的双眼,说服自己相信第二种可能性。

他心下发冷,原本柔软下来的心也再度坚硬了起来。

如果他相信塞希图斯是一个善于隐忍的表演家,那么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自己是兰洛克的恋人,又是一个巫师,塞希图斯为了争取他,假装露出一点爱慕也是完全说得通的,甚至,自己的想法和对塞希图斯莫名其妙的好感或许都被看透了。

一个人没过多久就对自己仇人的恋人心生爱慕,这可能吗?

按照正常逻辑,这完全不可能。

除非另有图谋。

在谢依的头脑中,塞希图斯原先天真烂漫的年轻人形象逐渐被一个深不可测,善于表演隐忍的帝王形象取代。

精于计算人心,为了达到目的,不惜使用任何手段。

——谢依最讨厌的一种人。

然而,饶是如此,就算已经将一切都完全想明白了,谢依还是悲哀地发现,他依旧对塞希图斯怀有好感。

这好感就像潮湿石缝中萌发的青苔,没人知道它的种子从何而来,也没人知道它能够在石缝中汲取到什么营养,但是它如此顽强,即使被刮掉,也会再次萌发。

……真该死。

塞希图斯还存在着和巫师良好发展的推测,他依照计划,连着三天在谢依的居所外站立到黑夜。

按照他的推测,他巫师会在第三天的时候对他心软,然后出来见他。

但是等真的到了第三天,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谢依的房门依旧紧闭,对他的举动没有任何反应。

这不对劲。

谢依是个心软的人。

塞希图斯感觉到有东西超出了他的掌控。他想到了和谢依朝夕相处的兰洛克——尽管那只是一具尸体,但他曾经活着,不是吗?

当兰洛克活着的时候,他和谢依是恋人的关系,而既然是恋人的关系,那么他们就理所当然的牵过手,接过吻,甚至……或许连最亲密的事都做了。

他们的感情多么好啊,以至于巫师直到现在还对那个老东西念念不忘。

嫉妒的毒火灼烧着他的心,让他几乎无法忍耐了。

按照理性的方式,塞希图斯现在最应该做的是改变策略,既然巫师对兰洛克那么念念不忘,那么苦肉计生效的可能性就不是那么大,即便巫师出来见他,也不会像塞希图斯曾经想象的那样对他充满怜惜。

他应该转身离开,重新思考策略。

但塞希图斯却并没有这么做,他明白什么是最好的,可他就是不愿意去做,他咬着牙,同时没忘记摆好合格的表情,就那么在谢依的居所之外站着。

今晚是一个无月无星的黑夜,乌云密布密布,天空中传来沉闷的雷声。

这天气对塞希图斯有好处。

但也有风险。

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让谢依见他。

然而他还是冷静地在暴雨中待了下去,冰凉的雨水击打着他,但这对他来说完全不算什么。

他的目光只盯着那扇窗和那扇门。

窗里的灯暗了,仿佛示意着主人已经休息。

塞希图斯应当放弃了。

可一股邪火让他无法动弹,只要一想到谢依现在还和兰洛克待在一起,他就感到内心深处一阵撕裂般的妒忌和怨恨。

伴随着这股邪火,一个想法也逐渐成型:

啊,他那么喜爱兰洛克,那么我用正常的办法或许永远得不到他。既然如此,我何必恪守分寸?

两情相愿显然不可能,但我还有一种办法能够得到他。

强权和力量,我有锁魔金链,只要给他戴上,他就会变成柔弱无力的羊羔,任我摆弄,即便他恨我,他也无法离开我。

这样不是很不错吗?

既然他不会爱我,那么让他恨我也很好。

这股念头在他心中越来越强烈,他几乎要打定主意这样去做。

不过,几乎,意思就是他终究还是没有这样做。

谢依推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