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2/3页)

“祝你好运。”

江泽洲怡然自得地扔着这句话,转身离开。

他不屑对卧病在床的人动手脚,会脏了自己的手。

病床上的陈良煜听到他的话,嗓子里挤出一阵破碎的嘶鸣声,未过多时,病房铃响,护士急匆匆赶过去,见他在病床上一蹦一跳,裹满身的白色纱布被脓液浸湿,夹杂着鲜红的血渍,极其骇人。

而彼时的江泽洲,已经出了住院部的门。

他望向不远处的,阳光穿破阴霾,刺眼光亮得慑人。

夏天了。

日日晴朗,万物生长,向阳而生。

一整个六月,江泽洲和孟宁都没见面。

孟宁连续跑了三座城市,工作日较为闲暇,每天下午的排练结束后,便可在当地旅游闲逛。舞团演出都在周五、周六、周日的晚上,这三天从早忙到晚,没个停。

只是每场演出结束,她都会收到一束玫瑰。

附带一张卡片,简单的四个字:演出顺利。

署名——学长。

学长本人每天连轴转,公司准备投个新项目,华锐资本全体职员连续上了一个月的班。直到七月底,工作暂告一段落,所有人获得半个月的带薪休假。

江泽洲也买了机票,前往孟宁所在的城市。

星城音乐厅。

《北极星四重奏》拉开演出帷幕。

孟宁着一袭黑色长裙,跟随其他三位演奏者走向舞台,一手执琴弓,一手抱琴。

一时间,全场阒寂。

四人对视一眼,而后,默契地开始拉琴,音乐声缓缓流淌,舞台上的人认真又沉醉,观众席上的人也沦陷于其中。

……

演奏会很快结束。

台下掌声如潮水翻涌。

孟宁跟随众人站起,手按胸口,朝观众席微微低了下头,而后跟随大部队一同下台。

往常她一下舞台,后台就会有一束鲜花。

今天却没有。

不只是她觉得奇怪,就连其他同事也疑惑,“孟宁,今天你学长没有给你送花吗?”

每次送花时的卡片总是署名“学长”,搞得大家第一时间还以为是孟宁的追求者。孟宁失笑着解释:“我男朋友。”

大家恍然大悟,又困惑:“你男朋友是你学长啊?”

确实能算得上是学长,孟宁笑:“嗯,他是我高中时的学长。”

只是今天,学长却没送花。

孟宁给江泽洲打掩护,“我让他别送了,毕竟在外头,花放不了几天,就要换地儿了,也带不走。”

“原来是这样。”

明面上是温和的,可拿起手机,漆黑的屏幕里映照出她的脸,满是失落。

孟宁点开和江泽洲的聊天框,打字,又删,删了,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犹豫半晌,还是泄气地放下手机。

一束花而已,没什么的。

她起身去换衣间换衣服,换好衣服后,手机依然没任何消息,她拿起手机,若无其事地和众人回酒店。

舞团有大巴,带他们回酒店。

孟宁心事重重,跟在人堆后面,忽地,手机铃响,看清来电人后,她紧抿的嘴角松散出笑来,而后,按下接听键。

“今天有收到花吗?”手机那端,江泽洲的声音清润,徐徐传来。

孟宁:“没有。”

江泽洲:“很失落吗?”

孟宁反驳:“没有啊,收不收到花,都没关系的。”

江泽洲笑:“那为什么一直低着头?”

孟宁:“我哪有……”

陡然噤声。

她停下脚,心里萌生出个想法,“你怎么知道我低着头?”

江泽洲:“往左转。”

孟宁依言往左转,然后,听到他说,“抬头。”

一抬头,就看到了台阶那一端的江泽洲,手里捧着一束红玫瑰,如月色般清冷寂凉的脸,正对着她。

“不过来吗?我大老远从南城跑过来,最后这一点儿路,不想走了。”

孟宁边往他那边走,边说,“你怎么过来了?”

十几米的距离,孟宁在他面前站定,然后,被他连同花束一起搂入怀中。鼻尖,嗅到甜美的花香,裹挟着他身上的凛香。

江泽洲说:“有时间,就过来了。”

孟宁:“那怎么不提早和我说?”

江泽洲扬了扬眉:“说了就没惊喜了。”

孟宁抿了抿唇,“嗯,挺惊喜的。”

舞团的人从来不会清点人数,因为有人会提早离席,或者是演出结束想外出觅食,回酒店的人,永远不会满编。大巴车缓缓离去,台阶下的广场,只剩零星几个人走动。

孟宁问他:“什么时候到的?”

江泽洲:“一个小时前。”

闻言,孟宁一仰头,看见他眼睑下方的疲惫青色。

孟宁问:“你昨晚几点睡的,怎么感觉很累的样子?”

江泽洲想了想,“应该说是,今天八点才睡的。”

南城到星城需要四个小时的飞行时间,满打满算下来,江泽洲睡觉的时间都不超过五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