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隐私教育(第4/5页)

他们说的是英文,这可苦了围观群众,完全听不懂.

如果不是因为愤怒,Leo先生还不到那个临界点,可他曾经干过的,最隐秘的事被林珺戳穿给了妻子,也许马上他将面临离婚,分割财产,他热血上涌,他终于挺不住了,此时记者的摄像记对准着他的脸,极为清晰的,他的脸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半,一半是正常的,一半在往下垮,口水顺着他的嘴角在往下流.

他知道自己病了,凭着最后的知觉,他喊:“help me!”

林珺喊:“小民,快,我的包,安宫牛黄丸”又喊:“针,把所有的针给我。”

在这一刻,Leo先生终于脑卒中了。

而傲慢的,自大的他在这一刻,除了脑子尚且清醒,全身已经不受控制了,他仿如陷入了一片泥潭,在别人看来,他只是在缓慢的倒下,可于病人自己,时间在这一刻飞快,他的大脑在不停的命令四肢,想让它们听话,想命令它们动起来,但不,它们完全不受他的控制。

当人体失去控制,大脑就会释放危险信号,让人知道自己生病了。

这时人本能的意识是挣扎,想求救,但同时他的意识也会渐渐迷糊,Leo先生连嘴巴都张不开,他清醒的意识到自己病的很严重,他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在这一刻,在异国他乡,他突然发作了一种不知名的疾病,危在旦夕。

林珺喂了一颗丸药进他嘴里,它融化了,像涓涓细流,侵润进了四肢,脑海,他能感觉到,是那颗药在发生作用,让逐渐陷入昏迷的他保有了一丝意识。

这是头一次,Leo先生清晰的感觉到,药物在跟自己的身体起反应。

本以为银针入体会很疼,其实并不。

林珺把它扎在他身体的每一个穴位上,虽然肢体依然不受控制,可他能感觉到针在鬓角,在拇指尖,在头颅顶部,每一个最恰当的区域的试探,能感觉到针尖带着一股力量,正在收拢他的四肢百骸。

刚才还无比傲慢的,誓要在离开慈心后,彻底打垮慈心的Leo先生,在此刻,终于体会了夫人描述的,那种来自东方医学的,奇妙的感受。

曾经,他以为病是具化的,以疼痛为标准的,药物也该是具化的。

可中风让他意识到,原来并非所有的病都是由疼痛引起的,而药物,有时候抵不上一根小小的银针,它也算手术吧,精妙无比的无创手术。

此刻的他,深陷疾病的沼泽,只能祈求林珺将他拉出泥潭。

“快打120,送他去医院,快。”林珺大吼。

小民举起她的手机:“妈你别急,早就叫了,车马上就到。”

转眼120救护车来了,把人扶上车,林珺也得跟上去,针灸得持续到他进手术室前,但她才要上车时,护士来拦她了:“同志,您不是这位病人的家属吧,只有家属才可以上车,家属呢,家属?”

“我是执业药师,我还是名中医,我是他的医生,我必须上车。”林珺说。

Leo先生应该是意识到此时只有林珺能救自己,一只睁开的眼睛在眨巴,里面有祈求,有哀求,紧紧盯着她,Leo夫人推了一把,林珺就上车了。

可这时忽而小民一把,把林珺拽了回来,他说:“妈,咱不去了。”

二十岁的年青人,不像四十岁的妈妈会去悲天悯人,此时林珺救了Leo先生,就好比蛇与农夫,她出于医德,要救活Leo先生,但他是条蛇,会咬她的。

小民被Leo先生气到了,他不允许他妈救那个没有心的,贪婪的恶人。

“同志您去不去?”医生看表:“来不及了。”

小民在拉,坚决不肯让林珺上车。

林珺也想放弃的,她刚才就可以不给Leo先生吃药,现在也可以拔了针走人,脑卒中,正常来说,Leo先生就该从此瘫在轮椅上当活死人人了。

可她是医生,而救死扶伤是医生的天职,挣开小民的手,她上车了。

正好下班时间,厂里的职工们全下班了,现场围满了人,水泄不通。

林珺上了车才想起件事来,小宪今天出狱,应该已经过了接的时间了,病人急在眼前,但儿子,她承诺好要接的,这是他重新做人的第一天,她没去接孩子,小宪怎么回家,他知不知道回家的路?

救护车的窗子拉不开,林珺于是拍打玻璃,伸手比电话,示意小明赶紧给拘留所打个电话,去接小宪。小明也才想起来,弟弟是该回来了,连忙点头。

而车从面前驶过,一个又黑,又高,又壮的光头男人,手拎一根钢管,似乎是要砸救护车,可他又没砸,追着救护车跑了几步,他又折了回来。

本来这会儿围的人就多,一看来个打架的,好多人都在惊呼。

中文里有句老话: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那是小宪啊,他是如何在一个月里,至少瘦了三十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