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第3/4页)

大家又说了两句吉祥话,不好多耽搁,怕影响了产妇休息,便让吕娘好好调养,从小院里辞了出来。

看看天色,也到了该回家的时候了,尚柔直去和祖母辞了行,别过众姐妹,带着安哥儿回了侯府。

一进门,就见陈夫人不大高兴的样子,“昨日没说要在娘家住下,盼了你们半日,竟没回来。没回来也不打紧,怎么不派人报个信?”

尚柔笑了笑,原就是故意不报信的,孝子贤孙做久了,不耐烦。

不过暂且不必得罪这位婆母,只说:“母亲别动怒,昨日真是凑巧了,我二妹妹回门之外,后来又逢我叔父院里的妾侍临盆,直等到孩子落地,时候也晚了,怕天黑赶路吓着哥儿,就干脆留在娘家过夜了。这一晚上大家都等着生孩子的消息,也就没顾上打发人回来报信。我想着是回娘家,又不是上外头做什么去的,没赶得及回来,母亲应当不会怪罪的。”顿了顿又朝西边望了一眼,“昨日我没在,舍娘回来没有?”

陈夫人蹙眉说没有,“这一去都快七八日了,别说幽州,就是卫州也该打个来回了,不知怎么还没回来。”

尚柔沉吟了下,自言自语道:“这却有些古怪了,照说就算陪着姨母住两日,也不该耽搁到现在。”

陈夫人瞥了她一眼,怨怪之情溢于言表,“你平日不是很信得过她吗,什么家务事都交由她打点,如今人一去不回,你还不做打算?”

尚柔迟迟哦了声,“兴许是有什么事绊住了脚,舍娘这人很可靠的。”

她还这么说,陈夫人哼了声,又道:“听说玉帛病了,这几日总招郎中诊脉吃药,你也留意些,实在不成,换个医术高明的再瞧瞧。”

尚柔道是,反正在这位婆母心里,谁都比她重要,不管出了什么错漏,一应也都是她的不是。

不要紧,来日方长,她也看开了。从前院回来,安顿好则安之后,便对祝妈妈道:“点几个人,去抄了舍娘的屋子吧。”

祝妈妈得了令,带着心腹的女使们过了舍娘的小院子。

原本舍娘身边只有一个紫笋是最贴心的,其余女使不过是雇来暂用,只负责平时的洒扫事宜,房里的事一应都不管,因此少夫人遣人来搜查,她们也只是站在院里探头观望着。

祝妈妈带着几个人,进了屋子自然是风卷残云,舍娘到底并未想到自己会有去无回,因此体己和首饰等没有深藏,翻箱倒柜一通,便都找见了。

祝妈妈示意将东西都掖进怀里,不要让人落眼,又翻找了一通,从妆匣底下的小屉子里找到她当初的奴籍文书,啧啧道:“这东西竟还留着呢,是为了给自己提个醒儿,不忘一步步爬上去?”

说着叠起来,塞进了袖袋里,又找了一圈,连衣裳都一件件抖了过去。

这时尚柔请了陈夫人过来,对陈夫人道:“我越想越不对劲,终究是有了人家的,原说四日便回的,如今一去好几日,也不知她究竟是什么打算。先前院里的账务都是她在打理,既然手上有银钱进出,保不定她会生二心。今日请母亲过来瞧瞧,也好定夺……”见祝妈妈带着人从里面出来,便问,“怎么样?东西还在不在?”

祝妈妈把账册子呈到了尚柔面前,“少夫人过过目,账上只余了一百钱。奴婢带人搜了屋子,一切细软首饰等,全都不见了,想来舍娘这回是存心想离开侯府,少夫人还等着她呢,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

陈夫人铁亲着脸色说好,满腔的怒意又对准了尚柔,“人是你弄回来的,家是你让她掌的,如今跑了,你怎么对得起澄川!”

尚柔眨了眨眼,奇道:“人是我花钱买的,内院账务就算我自己管,每月盈余也不多,想是她觉得没有油水可捞,才在这家待不下去,明明是官人满足不得她的胃口,我有什么对不起官人的?”

陈夫人被她说得窒住了口,发现这媳妇最近像变了个人似的,以前唯唯诺诺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来,如今竟知道回嘴了。

她气得很,“你不必和我犟嘴,现在人不见了,只说怎么办吧。”

尚柔想了想,回身吩咐祝妈妈:“告诉门房一声,要是舍娘回来,立时把她押解到县衙去,我要问她个私吞家产的罪过。但人若是不回来了……”她无奈地对陈夫人道,“我看还是不要声张为好,免得家里出了逃妾,坏了官人名声。”

陈夫人心里自然是不称意的,隐约觉得有些蹊跷,但又挑不出毛病来,气哼哼道:“我不管这些,等澄川回来,你自己同他说吧。”然后便拂袖而去了。

尚柔看着她走远,转身带着祝妈妈等人回了自己的院子。

待关上院门,那些从舍娘屋子掏出来的东西都放在了桌上,一个从瓦市勾栏出来的人,经营了多年也积攒了些首饰钱财,林林总总相加,大概正能抵消替她赎身的用度。尚柔让祝妈妈把东西都收起来,只等陈盎回来,告知他这件事。可是左等右等,直到入夜都没见人影,她等得没心肠了,洗漱过后便上了床,正要歇下,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不顾祝妈妈阻拦,一直闯进了内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