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4/6页)

康熙似乎对这种小动作极为受用,舒服地叹了口气,像一只被顺毛了的大猫。

“太皇太后出身科尔沁,那边至今还有走婚的风俗呢,儿媳妇嫁没嫁过人,对她老人家来说,真不那么重要。”

沈娆这回是真不知道了,一双水润润的杏眼望过来,似乎是在等一个答案。

康熙在她形状优美的眼尾处,轻轻亲了下才道:“就因为她不姓博尔济吉特。大清入关离不开蒙古王公的鼎力相扶,但太宗后宫里两位大福晋,一位贵妃一位庄妃,都出身博尔济吉特氏也不是假的,如今这江山传的是爱新觉罗家的子孙,却也未尝不是博尔济吉特氏的血脉。”

沈娆似乎明白了些,试探地问道“所以皇上的意思是,太皇太后只想让博尔济吉特氏女子诞下皇子,继承大统?”

康熙睇了她一眼,这傻丫头还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这不比先帝爱臣妻还犯忌讳?

既然她没发现,康熙也不想吓唬她,转而说起当下来:“朕是想告诉你,太皇太后那儿,远着点敬着就好,不必费心讨好,任你花费再多心思,也是难逃和孝献皇后一样的结局。”

沈娆心里呸呸呸,十分不满康熙咒她,嘴上却乖顺道:“臣妾知道了,会谨遵皇上教导的。”

康熙嗤笑一声:“你这规矩学得也太乱了,一会奴婢一会臣妾的,你不嫌累,朕都听累了。”

沈娆有些赧然:“臣妾不是故意的,这不是才一天吗?有时候改不过来……”

“那就别改了,许你不作谦称。”康熙说道。

沈娆虽然有时候急了,也在他面前你啊我啊的,但理智尚在的时候还是觉得十分别扭,故而摇摇头道:“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再说了,你没规矩的时候还少吗?”说着将她抱起扔到了榻上,这不会是在记恨自己昨夜咬了他的事吧……

沈娆依着康熙的意思,每日晨昏定省只在慈宁宫外,远远磕个头,太皇太后自五台山回来后,就醉心佛法,不爱见人,她也乐得轻松,从不坚持跪等。

毕竟她如今的时光,可是非常宝贵的,上午要请安习字,下午既要听“先生”上课,还要伺候“先生”批阅奏章,晚上还会被“先生”潜规则,进行高强度的体力劳动,一个月下来,她感觉自己都瘦了。

不过旁人看她可就不是如此了,“不过几日不见,宸妃妹妹越发娇艳了。”

皇贵妃被禁了足,没了可请安的人,后宫嫔妃甚少能坐在一处说话了。

今日是惠妃宫里的易贵人生辰,她与惠妃同为纳喇氏,但父兄官职不高又自己也不得康熙宠爱,在宫里实在没什么存在感。

大约是有人想见见平日里见不着的人了,才拿了她的生辰做筏,邀了各宫嫔妃一聚。

荣妃率先开口,张嘴就赞沈娆好气色,这话听着是夸赞、是客套。

可是这话落在诸位嫔妃耳朵里,就有些酸溜溜的了,人家有万岁爷日夜滋润着,气色能不好吗?

沈娆放下手中的茶盏,全当没听见似的,转而对惠妃说道:“这茶真香,惠妃娘娘的东西果然是极好的,多谢娘娘款待。”

这话说的十分客气,尤其是有她对待荣妃的态度在前面摆着,让惠妃十分受用,她虽然不待见沈娆,但和荣妃的斗争那也是旷日而持久的,见这位“新贵”这会不理会荣妃,却这么给自己面子,心里还不免有些得意。

不怪沈娆不顾荣妃颜面,皇贵妃闹妖的背后,这人撺掇了多少,她知道的一清二楚。

荣妃见状心中暗恼,面上却一派哀婉道:“宸妃妹妹这是怎么了?可是做姐姐的,哪里不周得罪了你?那你且行行好,给姐姐句准话,也好叫我心里落个明白。”

这一唱三吆喝的,沈娆心里更加不耐,她都想把康熙叫过来问问,怎么还喜欢这样的?

她心里不喜,面上也就带了出来,这宠冠后宫的妖妃恶名都担下了,也没必要委屈自己摆贤惠的谱儿了。

沈娆美目一扫,目光在荣妃身上转了一圈,说道:“本宫何时见过荣妃娘娘?方才听娘娘说几日不见的,本宫还以为是您认错人了,是以没敢接话,哪有什么得罪不得罪的。”

荣妃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立时没了动静,可不是没见过,因着册封大典,皇上要的隆重,礼部拖到现在还没准备出来,沈娆又是个不爱出门交际的。

只有三天前,荣妃亲自熬了参汤给干清宫送去,结果连门都没进去,就梁九功那阉人被挡了出来,在那次,远远瞧见了廊子里宸妃娘娘。

可这会儿怎么说,当着众人的面儿,承认自己巴巴跑去给皇上献汤,结果皇上见都不见吗?

荣妃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好不精彩,沈娆想给她教训,却也不愿将人逼勒狠了,淡淡道:“许是见过,本宫忘了,娘娘不必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