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第3/3页)

“你是打算再想想,还是今晚就要留下来?”

“——但我家只有一套洗漱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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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京市的晚春终于少了些残存的寒意。

夜里下了一场急雨,而严锐之浑然不觉。

他的睡袍软而轻,仿佛能被手掌一拂就散。

他明明记得这座城市总是干燥的,可此刻身上却总有细而密的、拭不尽的薄汗,他有些烦躁,有些不安,可是刚皱起眉头就被人轻轻揉散。

这栋公寓太高,往下看时总带着一股空荡荡的惊惶感,而身体的重心像是只有一个虚无缥缈的点,快要找不到支撑。

但还好,贺年的指腹是温暖的。

他被打捞、被掬捧,耳边只剩不那么平稳的呼吸。

长夜若深海,而他被浪潮的波动淹没。

等窗外的雨渐渐停下,他陷在带着潮气的被褥中,听见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贺年用手捧着他的蝴蝶骨,问他:“严先生,那你给我钱,我也要跟那些人一样叫你严总吗?”

严锐之语调喑哑,眼睛埋在对方的肩膀里,闷声说。

“……随便你。”